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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脸颊发烫,手心都冒汗了,正不知该往哪里去,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喊她:“小窦!这儿!快来坐我旁边!”
是小羊!邻居家那个比她大一岁的女孩,正咧着嘴冲她使劲招手。小窦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小跑过去,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小羊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我跟你说,这儿可好了!早上有热粥喝,稠乎乎的,中午有菜有饭,昨天我还吃到肉了!先生教我们认字,还会讲故事,孙猴子闹天宫,可好玩了!”她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小窦脸上了。
小窦听得眼睛都直了,紧张感不知不觉就跑掉了大半,心里对这“学堂”充满了向往。原来念书是这样的,有热饭吃,还有故事听。
下午放学,小羊自告奋勇地拉着小窦去看宿舍。“官学还管住呢!”他得意洋洋地说,“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床位。”
宿舍是新腾出来的大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一排排木头床铺,床上都铺着草席和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小羊指着一张靠窗的空床铺:“喏,这就是你的!以后咱俩挨着睡!”
小窦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床崭新的棉被,软软的,厚实的,比家里那床旧毡子暖和多了。她坐在床沿上,心里暖烘烘的,抬头看着小羊,小声说:“小羊,谢谢你啊。”
小羊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谢啥!咱们都是主公的人,以后还要一起干大事呢!快把你的东西放好,待会儿该吃晚饭了!”
夜里,小窦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听着周围渐渐响起的均匀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睁大眼睛,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脑子里一会儿是阿娘塞给她的麦饼,一会儿是小羊手舞足蹈讲故事的样子,最后定格在主公谢乔蹲下身给她穿鞋时的温和笑容上。她把手悄悄伸进被窝里,摸了摸那双新棉鞋的鞋面,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一定要好好学,学出个名堂来,不能让阿爹阿娘失望,也不能让主公失望。她攥了攥拳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像这床新被子一样,又软又暖和。带着这样的念头,她终于沉沉睡去,嘴角还微微翘着。
……
谢乔从榆安的[军营]中招募了新的部曲:八百名西凉骑兵,西凉铁骑和西凉弓骑各一半。马匹从勺夏部和温洒部族换的,这些骑兵在[军中]经过系统最基础的军事训练之后,她便要带他们去河北战场练级了。至于谢适开出来的[连弩]图纸,工坊的工匠们还在研究和学习,要建造再投入量产,恐怕还需要一个漫长的周期。但好事多磨,谢乔有足够的耐心,等到连弩量产,她便可以招募最新的部曲,西凉连弩骑,这将是她手中最锐利的剑。
兵马,然后是军粮。带粮草首先是太笨重,哪怕放进【背包】她也嫌占用她的格子,她的每个格子都弥足珍贵。谢乔依然效仿之前的做法,让榆安城的[食肆]暂时歇业,先为她制作大量的肉馅饼、热粥、骨头汤、饺子,再趁热装进时间凝滞的【背包】格子,行军打仗之际,不用再生火做饭,着实方便。
临行前,谢乔郑重其事地交代谢均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待天气转冷,必须为每家每户分发煤炭,并耐心叮嘱他们要当心煤气中毒。分发时,务必全面普及相关知识,着重强调室内通风的重要性,并严格规定煤炭只能在夜间烧于炕中,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完成这一切后,谢乔带领她的大队人马来到永久通道前,虽然踏入其中。她当下的目标是河北战场——那里还有悠悠十数万的人口,她要去接纳这些即将被朝廷军镇压屠戮,垒为京观的百姓,为他们谋得新的生机与希望。
她,收人来了!
第66章
时间紧,任务重。离开西凉后,谢喬并未立即通过永久通道返回莽苍山城寨,而是利用[空间傳送符]直奔河北战场。
梁汾、极支辽及八百西凉骑兵隨她出征。由于尚未点亮冀州地区的地图,谢喬无法選择精确的坐標,傳送位置全凭隨机。
她担心若直接選择广宗作为目的地,可能会傳送到城内。
此时的广宗县城已被黃巾軍占據,若她这八百西凉骑兵被围在城内,将面临绝境。尤其是西凉弓骑,擅长远程拉扯和风筝战术,而这支新组建的骑兵部队在近战肉搏中毫无胜算。
于是,她选择传送到与广宗相邻的另一县——南和县。
不出所料,传送的出口位于南和县城外的一户破败的农户家的茅厕。
系统隨机总是这些下三路,谢喬无力吐槽,掩鼻忍着恶臭出来。
她借着【輿图】功能,辨别方向。
沿途,树梢上挂着半截杏黃旗,旗面“岁在甲子”的朱字已褪成赭色,像干涸的血迹缠绕枯枝,战争的惨烈可见一斑。
流民蜷缩在槐树洞中,老妪用陶片
刮取榆树皮,碎屑刚落下便被分食殆尽。
面对西凉骑兵的雄壮軍仗,流民们蜷缩在路旁的树荫下,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惶恐与绝望。他们的衣衫褴褛,面容枯槁,骨瘦嶙峋。
孩子脸如碳灰,紧紧瑟缩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啼哭。
河北战场的惨状,谢喬早已有所预料。
她深知,战火肆虐之下,当地百姓必定流离失所,饥寒交迫。
是以,此行她除了带上軍马,还特意从榆安城百姓中挑选了几名慈眉善目、语气温和的女子,隨队出发。
这些女子身着素衣,举止温婉,与那些孔武有力、殺气腾腾的骑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乔给她们布置的任务是,留在端口附近,接济难民,筛选西凉人口,为他们引路。
当然,筛选的標准并非是否年富力强,基因是否优质,理论上,受战乱影响的百姓都能成为入籍西凉,只需要筛除掉那些欺男霸女、品行不端者。
相较于骑兵,这些女子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更容易让难民放下戒备。
流民们起初还有些迟疑,但看到她们手中捧着热腾腾的食物,眼中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
陳英原住敦煌城,匈奴攻城的那场大火几乎夺去了她的一切,她本心如死灰,却得谢县长收留,已在榆安安稳生活两年余,她承着谢县长的恩,此次谢县长要用人,她当仁不让就来了。
陳英从包囊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肉馅饼,递给一位瘦弱的老人。
她声音轻柔,眼神中满是关切:“老人家,先吃点东西吧。”
老人被肉饼香气勾住,颤抖着接过,眼神中有些难以置信,随即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其余流民们小心翼翼地接过肉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陈英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他们吃完,时不时递上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