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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汇合。到了莽苍山,自有黄天指引,瞬至净土。”

信徒眼中充满希望,皆表示愿意听从人公将军的安排。

就在众人欢欣鼓舞之际,一直在暗中面色阴晴不定的管亥忽然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诸位稍安勿躁,末将有一言。”

人群安静下来,疑惑地看向管亥。

“人公将军神威盖世,末将自是敬佩万分。但人公将军常年在外征战,难免有人冒名顶替,鱼目混珠。为防万一,末将斗胆请将军露出身后,让我等确认一番。”

管亥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巨鹿曾与人公将军同寝,亲眼见过,人公将军背部有一颗醒目的大黑痣,以此为证,方能辨别真假。”

张梁闻言,心中咯噔。他何时有过黑痣?

张梁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管亥在使诈!

周遭信徒开始交头接耳,原本狂热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怀疑。

他知道,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没等张梁开口,管亥便逼问:“人公将军何不坦诚相见,好让大家安心?”

说完,他一挥手,几个手下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就要扒张梁的衣服。

“住手!”张梁怒喝一声,想要反抗,却被几人死死按住。

片刻之后,张梁的上衣被剥了下来,露出了光裸的后背。信徒瞪大了眼睛,目光仔细地搜寻着,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管亥见状,面目突然狰狞:“诸位都看到了吧?此人背部并不大黑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公将军,分明个冒牌货!他一定是官府派来的细作,想要混入我们之中,伺机离间!”

信徒们顿

时哗然,原本的崇拜和敬仰,瞬间变成了愤怒和怀疑。

“拿下他!”管亥一声令下,亲卫立刻冲了上来,将张梁五花大绑。

“你们……你们被他骗了!”张梁挣扎着,想要解释,却辩无可辩。

“还敢狡辩!”管亥冷笑一声,“官军一定就在山下埋伏,待我们下山,失去依托,便一举歼灭我等。”

信徒的情绪再次被煽动起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张梁怒吼。

张梁看着眼前这群被轻易操控的信徒,百口莫辩。

与此同时,隐藏在信徒中西凉骑兵见势不妙,试图救走张梁,却被蜂拥而上的亲兵团团围住。

他们奋力厮杀,但却寡不敌众,最终被俘或战死。

好不容易生起的火种,在黎明在被踩熄了,天地重归混沌。

洞穴深处,火把噼啪作响,光影在石壁上摇曳不定。

管亥坐在虎皮大椅上,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摩挲着腰间冰冷的大刀。

山风穿过林隙,灌进洞中,带来深秋特有的凉意和草木腐朽的气息。

这把刀,饮过不少官军和豪强的血。

曾几何时,他是三十六方渠帅之一,随着大贤良师振臂一呼,声势滔天。

他曾热血沸腾,以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时代真的来临。

攻破县城,斩杀那些平日里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吏,将象征朝廷威严的官府衙门付之一炬,看着麾下头裹黄巾的信徒从几百人迅速膨胀到数千、上万,那种权力的滋味,如同最烈的酒,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飘飘然,几乎以为他们便是那改朝换代的天命之人。

他至今记得,攻下第一座县城时,城中百姓箪食壶浆,跪迎道旁,山呼“将军”。

那声音震耳欲聋,比什么金银财宝都更让人心潮澎湃。

他也记得,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县令踩在脚下时,对方涕泗横流、丑态百出的模样,真是解气。

麾下儿郎瓜分着府库里的粮食和布匹,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希望。

那段日子,天似乎格外的蓝,连空气里都带着甜味。

然而,好景不长。

中原之地,波才部在长社的惨败如一盆冷水浇下,紧接着便是皇甫嵩、朱儁这些朝廷鹰犬的疯狂反扑。

局势飞转直下,官军势如破竹,扫荡中原。

他吓破了胆,终于率部躲进了这片深山老林。

皇甫嵩率部北上河北,朱儁南下南阳,朝廷的注意力暂时从这片山区移开。

管亥喘息甫定,便在此啸聚山林。

在这与世隔绝之地,他就是天,就是法。

他享受着生杀予夺的快感,享受着属下的绝对服从。

那些曾经让他卑躬屈膝的世家豪强,那些高高在上逼迫他、压榨他把他踩在脚下的酷吏,如今都成了遥远的记忆,而他,成了这方圆百里的土皇帝。

他不允许这样的日子到此终结。

管亥冷笑着逼近被五花大绑的张梁,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玩味。他蹲下身,语气轻蔑:“人公将军?蠢笨如猪。”

张梁怒目而视,试图挣脱绳索,但毫无用处。

管亥指向洞穴之外,数十万太平道信徒,仰头大笑,笑声尖利刺耳,“他们也一样,都一样,都是蠢猪,老子略施小计,便将你们耍得团团转!”

“黄天?我呸!要是真有黄天,还会让你们饿肚子,被人当猴耍?老子看透了,你大兄骗我,骗我们跟朝廷作对,自己却想爬上龙椅,他害了天下多少人替他枉死?老子想通了,什么狗屁黄天,什么太平盛世,假的!根本不存在!”

“老子就是黄天!”

第89章  网?址?F?a?B?u?页???f?ū???ē?n??????????5?.???o??

十日后,睢阳城。

“報……主公!”

一匹快马卷着烟尘冲入城门,直奔相府。

马上的軍士浑身浴血,盔甲破损,脸上写满了悲怆和急迫。

到相府前,軍士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地冲到谢乔面前,声音嘶哑地哭喊:

“主公!張梁将軍……已被管亥杀害!”

張梁已死?

突闻噩耗,谢乔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晃,险些栽倒。

她盯着那名軍士,确认是之前派去协助張梁的西凉骑兵之一,悲怆涌上心头。

“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谢乔强作镇定,沉声问道,“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全部说出来!”

那军士跪在地上,悲恸难抑,几乎说不成句:“主公,我等奉命护送張将军至北海国,几乎要成功,黃巾渠帅管亥那厮……他,他佯装投诚,骗取张将军的信任……尔后,趁夜发动突袭……我等猝不及防……张将军被管亥……”

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后面的话语淹没在哽咽中,但惨烈的情景已不言而喻。

围困、背叛、突袭、力战身亡。

谢乔仰头望天,痛惜不已。

贼老天!何其不公!

张梁是这世间少有的理想主义者,內心纯粹,赤子之心,一心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万万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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