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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一支水師是必须的,而要拥有水師,基础就是造船。
[蒙冲]和[走舸]都是这个时代最高科技的战船。
数日之后,睢阳相府之外,蹄声骤急,数骑快马卷着漫天烟尘,嘶鸣着在相府门前勒住。
马上人匆忙滚下,踉跄几步,尚未站稳,便被两名手持长戟的卫士拦下。
“来者何人?”卫士厉声喝问,戟尖直指来人咽喉。
来人声音嘶哑:“放肆!吾乃天子使,携宫中急诏,求见謝府君!十万火急!”
府吏闻听是禁中来人,且言辞如此急切,不敢丝毫怠慢,连忙躬身引路:“中使请随我来。”
这名来自雒阳的黄门宦官,帶来了宫中宦官的密令:请梁国相谢乔即刻点齐本部軍马,启程入京,名为“清君侧”。
实则为宦官集团張目撑腰,对抗日益咄咄逼人的大将军何进。
没了先帝刘宏的庇佑,宦官勢力,便如失了水的鱼,风中的残烛。
谢乔面色深沉,心中却明镜似的。
此刻入京,无异于将自己绑上宦官集团那艘行将倾覆的老破船。
“谢府君!”那中使泪眼婆娑,紧紧抓住谢乔的衣袖,仿佛那是救命稻草,“可一定要帶上梁国最精锐的兵将,助我等一臂之力啊!”
谢乔温言安抚道:“中贵人不必忧虑,梁国与朝廷休戚与共,此事我必有计较。”
中使闻言,见她态度诚恳,又念及谢乔往日与宫中尚算融洽的关系,稍稍心安了些:“有谢府君这番话,吾就放心了。”
送走中使,谢乔眸光微闪。
一个字,拖。
真要去了,即便日后见风使舵,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助何进诛杀宦官,也难免落个首鼠两端、趋炎附勢的名声,洗不清这趟浑水。
若是不倒戈,那更是死路一条,彻底被划归阉党一伙,待何进动手,便是玉石俱焚、万劫不复的下场。
半月后,局勢的发展,正如史书所载,也基本符合谢乔的预判。
新帝刘辩即位后不久,外戚大将军何进便迫不及待地寻了个由头,诛杀了深受灵帝信任的大宦官蹇硕,干净利落地夺了其兵权。
随即,何进与心腹司隶校尉袁绍等人,日夜于府中密谋,欲借此雷霆之势,将宫中盘根错节的宦官势力连根拔起,一网打盡。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甚至还私下傳檄,召令手握重兵的并州牧董卓率部进京,名为“协助剿除阉竖”,实则引狼入室。
雒阳城中风声鹤唳,那位中使,果然又来了。
此番,他神色比上次更加仓皇,衣衫不整,发髻散亂,几乎是扑进相府的:“谢府君!朝中十万火急!料何进要盡诛我等啊!”
谢乔故作惊诧,猛地站起身,一脸严肃:“竟有此事!中使放心,何进如此倒行逆施,我岂能坐视!我即刻整顿军马,火速进京勤王,拨亂反正!”
中使:“哎呀我的谢府君,此事万不可儿戏!何进那屠户出身的莽夫,心狠手辣,如今已是剑拔弩張,宫中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啊!”
谢乔重重一拍案几,声色俱厉,义正辞严:“中贵人所言极是!何进此人,名为国戚,实为国贼!包藏祸心,不臣之迹昭然若揭,此等亂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当杀!”
中使被她的气势所慑,又听她言语间杀气腾腾,心中大定,连忙从地上爬起,抹了把眼泪鼻涕,急切追问:“谢府君预备调拨多少兵马入京?”
谢乔故作沉吟,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似在盘算兵力,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缓缓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语气斩钉截铁:“一万精兵!粮草辎重,我梁国早已暗中备下,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即刻开拔!”
中使:“妙极!”
有此上万精兵,由谢府君这等人物统率,只要进了雒阳,定能将何进那屠户及其党羽一举荡平。
“只是……”谢乔话锋一转,眉头微蹙,“点兵调将,整合大军,需召集各地戍卒,查验兵甲,配发糧秣,非一日之功能够完成,还需数日筹备。中使可先回京禀报太后与宫中诸位贵人,请他们务必稳住心神,设法周旋,我随后便至,断不食言!”
中使听闻有三万精兵作为强援,已是喜出望外,至于数日的筹备时间,在他看来亦是合情合理,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府君高义!有此强援,何愁大事不成!咱家这便回去复命!恭候府君大驾光临!”
看着中使千恩万谢、连滚帶爬离去的背影,谢乔脸上的怒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一万精兵?她梁国如今能战之兵,满打满算也就此数,岂能轻易投入雒阳那吃人的漩涡。
半月后,那中使如期而至,再度前来催促,却被府吏告知,谢府君连日操劳国事,又为入京勤王之事殚精竭虑,寝食难安,心力交瘁之下,不慎病倒了,如今卧床不起,实难会客。
中使心急如焚,如遭雷击,在府外哭求,捶胸顿足,哭天抢地,言辞恳切,非要亲见谢乔一面才肯罢休。
无奈之下,府吏只得将他引入谢乔卧房。
门尚未入,便有侍女自内迎出,悄声细语:“中贵人,我家府君昨夜咳喘不止,折腾了大半宿,此刻方才略略安稳些,万望进去后,莫要高声惊扰了府君静养。”
那中使连日奔波,早已心力交瘁,闻言只不耐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吾省得,前头帶路。”
侍女这才轻轻推开一扇门,一股浓重的药气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姜味儿扑面而来。房内光线黯淡,厚重的帷幔垂落,只在角落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轻轻晃动。
中使眯了眯眼,方才看清榻上之人。
只见谢乔面色蜡
黄(这自然是提前命侍女取了些灶房常用的姜黄细末,以少量清水在粗瓷碗中调和均匀,再用指尖蘸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脸上、颈间,务求肤色憔悴而不显刻意),嘴唇干裂起皮,不见半分血色,正虚弱地倚在引枕上,身上严严实实盖着几层厚厚的锦被,额上还敷着一块用凉井水浸湿又拧干的白麻布巾。
听闻脚步声,她眼睫微颤,似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撑开一条缝,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咳……咳咳……是……是何人来了?”
中使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榻前,见她这般模样,先前满腔的焦躁与催促顿时化为惊愕与担忧:“哎呀!谢府君!这是怎么了?怎的病成了这般光景!”
谢乔似是认出了他,想挣扎着欠身,却只动了动肩膀便无力地垂下,气息微弱,断断续续道:“是中贵人啊……咳咳……恕乔病体沉重……未能远迎……咳咳咳……”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而深沉的咳嗽,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