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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安排已定,谢乔趁夜悄悄离去,她利用【舆图】,在莽苍山以西寻了一处僻静山谷,下野,真正开始了隐居避世的日子。
不露面,不见人,只待时日流转,能将那恼人的标签渐渐磨去。
与此同时。
雒阳,南宫,德阳殿。
御座之上,不足十岁的少年天子刘协身着冕服,头戴的冕旒垂下十二道珠串,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却遮不住他因为紧张而发乌的嘴唇。
宽大的御座衬得他身形瘦小,似乎随时会被御座上的金漆雕龙吞没。
御座之侧,设一坐榻。肥胖如山的相国董卓大马金刀地踞坐其上,腰间佩劍,手按劍柄,呼吸沉重如牛。
董卓每朝御座上看他一眼,都使他心惊肉跳。
沉寂許久后,董卓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今关东乱賊,蠢蠢欲动,诸位可有高见?”
阶下百官垂首屏息,无人应答。
一人自队列中走出,身形瘦长,正是郎中令李儒。他躬身一揖:“关东诸侯,不过乌合之众,各怀鬼胎,不足为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然则,蝼蚁之穴,可溃千里之堤。当此之时,宜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董卓露出一丝兴味:“文优言之有理。这鸡,该杀哪个?”
李儒嘴角勾起,鬼使神差地吐出一个地名:“豫州梁国,正是此鸡。”
此言一出,百官之中起了些微的骚动。
“梁国积弱已久,正好手拿把掐。那梁相,还是一女子。”
李儒抬高了声音,历数其罪:“此人早年勾结阉賊,得以进位。后斥巨资打点阉贼,摇身一变,竟成大吏。今奉诏不遵,公然抗旨,形同谋逆,其心可诛!若不加以惩治,天下人将視朝廷法度如无物!”
这一说,董卓想起来了,先前念在她同为西凉出身,抬举她,迁她入京为少府,还敢拒绝。
“传令华雄!着西凉鐵骑八千,速踏平梁国,生擒此人!”董卓猛喝一声,声如沉雷。
董卓话刚出口,却又猛然顿住,想起一事。
坏了坏了,忘了走流程了!
他虽权倾朝野,但废帝之后,名声已然不堪,有些礼数,表面上还是要做足的。
他缓缓侧过肥胖的头颅,望向御座上那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瘦小身影,小声问询:“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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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依相国的。”刘协声音在打颤。
“下官以为不妥!”
话音刚落,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
百官齐刷刷地望去,只见议郎何颙昂然出列,面色刚毅。
当年在梁国事了,党锢解除,他便辞别谢乔,只身赴京师。初为大将軍何进座上宾,后被司空府征召,累至长史、北軍中候。
何颙话音未落,他身侧的司徒王允便脸色大变,暗中伸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言。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伯求,莫要寻死!”
“有何不妥?”董卓突然站起来,手按在剑上,目光逼视。
何颙迎着董卓的目光,坦然说道:“京师去梁国,千里之遥。袁绍、袁术等人已于酸枣会盟,兵锋随时可指雒阳。相国精锐尽出,京师空虚,若他们趁虚而入,何人能当?”
听到这话,董卓紧绷的神情略微一松,还以为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上来触他的霉头。原来是说軍国大事。
他重新坐下,身下坐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响动。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窥伺京师?”董卓发出一声嗤笑,满脸不屑。
李儒轻笑一声,从旁插言:“何议郎多虑了,你不在军中,大概不知。关东诸贼,不过是些世家子弟,何曾见过真正的阵仗?相国帐下西凉铁骑,天下无双,风驰电掣,正可借此战扬我军威,令关东乱贼闻风丧胆。或许兵至梁国,那什么酸枣盟约便自行瓦解了。”
李儒这番话,既给董卓戴了高帽,又将何颙的顾虑说成是杞人忧天,引得董卓放声大笑。
“文优说得对!”董卓一拍大腿,“我西凉铁骑,一日可行军八百里!三日之内,必下梁国!关东乱贼若真敢来,怕是还没摸到虎牢关,我大军已然回师!正好前后夹击,将之一网打尽!”
此言一出,阶下几位通晓兵事的武官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旋即又垂下头去,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你还有何话说?”董卓的声音低沉下来。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儒脸上轻松的笑意也收敛了些,他审视着何颙,想看看此人究竟有何倚仗,敢一再冒言。
何颙却似未察觉那剑刃的寒气,也未理会王允的急切,他拱手,语气依旧平静:“下官并非质疑西凉铁骑之神勇,亦非怀疑相国用兵如神。”
这话一出,董卓紧绷的腮帮略微松弛。
李儒暗暗点头,这何颙,倒还算识相。
“只是,”何颙话锋一转,“千里奔袭,粮草辎重如何解决?梁国并非弹丸之地,城池坚固,谢乔经营多年,岂会毫无防备?即便我军神速,三日内兵临城下,攻城器械如何运抵?若强攻不下,士气受挫,关东诸贼闻讯,岂非更增其焰?”
他这一连串的发问,条理清晰,直指要害。
不再是空泛的战略担忧,而是具体的行军難题。
董卓被问得一滞。
他只想着炫耀武力,震慑宵小,哪里细想过这些细节。
他本就是武夫出身,于军阵冲杀自然勇猛,但对于后勤调度、攻城策略,向来是交给李儒等谋士或手下将领去操心。
“这……”董卓一双眼睛看向李儒,带着询问。
李儒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
“何议郎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言。”李儒先是肯定了一句,缓和了气氛。
他转向何颙,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智珠在握的微笑:“但何议郎似乎忽略了一点。谢乔虽抗旨不遵,但其麾下将士,未必都愿随其一同走向败亡。”
李儒微扬下巴:“梁国,不过弹丸之地,区区数城耳。相国天威所至,梁国之内,必有识时务者望风而降,献城归顺。届时,我大军只需兵不血刃,便可直取谢乔。粮草辎重,自然取之于敌。何愁之有?”
“再者,”李儒话音一转,带着几分陰冷,“纵使谢乔负隅顽抗,我西凉铁骑素来以战养战。梁国富庶,正好充作大军犒赏。至于攻城器械,些许小城,何须重器?云梯、冲车,沿途打造便是。相国神武,将士用命,三日破城,亦非难事。”
这番话说得轻巧,却透着一股血腥气。
一些文官听得背脊发凉,把头垂得更低了。
何颙面不改色,直视李儒:“李郎中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