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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冲动,而是心怀社稷的明君之举。
这当然是谢乔的手段,天子为救黎民百姓,亲身求见圣人,其不畏艰险、礼贤下士的名声必将传遍四海,天下人闻之,必会感佩刘协作为天子的德行。届时,刘协便是天下归心所向的唯一正统。
谢乔的政治目的就是宣传刘协的品德,增加其合法性和正统性。如此一来,如果有诸侯想再立新君,在道义上便先输了一筹,必会被天下人唾弃。
真正的天子,必须,也只能是她掌握在手中的这一位。
刘备三顾茅庐,求得卧龙出山,传为“礼贤下士”的千古佳话。
而刘协自然要更胜一筹,至少需要“七求”,历尽千难万险,方能得见圣人真容。
第125章
次日,天色未明,劉协便起身了。
侍者早已备好热水,巨大的浴桶內,水中浸泡艾草与菖蒲,散发着清冽的草木香气。
这是敬天法祖、求见聖贤前必须的斋戒沐浴。
劉协褪去寝衣,步入浴桶。温热的水漫过他单薄的肩膀,他闭上眼,将身体的掌控权全然交出,任由侍者用柔软的布巾,蘸着温水,细致地擦拭着他的长发与四肢。
沐浴过后,他换上了一身新裁的玄色深衣。衣料厚重,衣襟与袖口用金线绣着简洁的云纹,腰间束革带。
这一身装束,褪去了他所有的孩子气,只余下天子的庄重。
辰时,
旭日初升,仪仗备妥。
天子的车駕并不铺张,一辆轩车,四匹毛色纯亮的黑马,前后由二十余名甲士护卫。
车駕行出梁王宫门,缓缓驶过长街。
“快看!是天子的车駕!”
街角,一个男人压低声音,激动地拽着身边人的袖子。
“嘘!小声点!跪下!”
一个扎着总角的小童被他爹死死按住脑袋,却还是忍不住从臂弯里偷偷抬眼看。
扑通、扑通几声,街两旁的人群瞬间矮了下去,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百姓闻讯,自发地聚拢过来。却不敢喧哗,只是远远地跪伏在地,敬畏地看着天子的车驾。
“真是天子……”
“天子要去草堂,要去拜聖人为师,为我们求个太平日子!”
“仁君啊!”
“陛下如此仁德,漢室定能中兴!”
窃窃私語在心中汇成一股暖流,最终,不知是谁带头,百姓纷纷叩首下去,口中山呼:“陛下仁德,漢室中兴!”
声音虽不齐整,却饱含着亂世中百姓最真诚的期盼。
车驾行至草堂,劉协在老內侍的搀扶走下轩车。
他面向草堂,用带着稚气的声音道:“朕,求见圣人。”
草堂门口,一名约莫十来岁的青衣童子他看到门外肃立的甲士与华贵的车驾,小脸瞬间煞白。
他慌忙迎出,快步上前,对着车驾长揖及地:“草堂弟子,拜见陛下。圣人云游未归,不知何时能返,还请陛下恕罪。”
劉协闻言,面色平静如常,既无愤怒之色,亦无失望之态。他对着草堂方向,整理衣冠,朗声道:“朕为求道而来,圣人在此,朕便在此。朕在此等候圣人归来。”
不多时,草堂的所有师生都匆匆而出。
为首的正是大儒郑玄,他整了整衣冠,当先跪倒,俯身下拜,额头触地,行的是见君王的大礼:“草民郑玄,叩见陛下。”
身后草堂的先生弟子亦随之伏地,纷纷效仿,齐齐跪倒,额头触地,齐声道:“参见陛下!”
刘协抬手,声音平稳:“快快请起,朕今日非君,乃一求道学子。诸位先生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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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玄等人闻言,缓缓起身,互相对视,眼中既有惊讶,亦有赞许。
日晷上的影子一点点挪移,从东向西,由长及短,复又变长。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刘协双脚并拢,挺直腰身,目视前方。
少年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他一动不动,唯有目光始终凝视着那座院门。
日影渐斜,申时已过。草堂里点亮了灯火,昏黄的光晕透出窗纸。
他知道,今日不会有结果了。
刘协深吸一口气,緊绷了一整日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他缓缓转过身,想迈开脚步,那双腿却早已麻木僵直,不听使唤。他身子一晃,眼前金星亂冒,脚下踉跄,竟直直地向前扑倒在地。
“陛下!”老內侍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寂静。
谢乔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今日发生的这一切。
刘协,其心性之坚,意志之韧,确非寻常孩童可比。
她吩咐亲信,将今日的草堂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传播天下。要让世人皆知,当今天子,是如何为天下求太平,又是如何尊师重道的。
……
盟軍入主雒阳后,并未分崩离析,各自散去。
袁绍与袁术二人,先是寻回其叔父袁隗等族人的尸身,随即在袁府的废墟上清理出一片空地,搭起灵堂,换上麻衣,素食斋戒,依古礼为亡者招魂、祭奠。
丧礼之后,便是泄愤。
袁绍下令将擒获的董卓余党,那些曾参与屠戮袁氏满门的贼眾,赤身缚于木桩,拖至洛水边。
军士手持浸了水的牛皮鞭,轮番上前,狠狠抽打。
鞭声、惨嚎声与围观軍民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数日不绝。
其余各诸侯,亦未闲着。
在清点京畿之地的同时,各自将董卓余部收入麾下,壮大自身力量。各诸侯都在趁机吞食着这头巨兽死后留下的血肉,壮大己身。
府库中的金银被瓜分,軍营里的兵甲被收取,就连那些散落野外的战马,也被各家收为己有。
半月后,司徒王允于府邸,召集各路诸侯及朝中百官議事。
他对着眾人深揖一礼,声音嘶哑而沉痛:“诸君,天子蒙尘于梁国,日夜盼我等解救。我等兴义兵,本为匡扶漢室。如今京师已复,正当合力进軍,迎回陛下,重振朝纲!”
话音落下,堂内一时静寂无声。片刻后,有人轻咳一声,接着便是窃窃私語。
众人交头接耳,面露难色,却无人率先开口。
袁绍缓缓起身,拱手道:“王司徒所言,心系漢室,忠义可敬。”
他顿了顿,语气转沉:“然,谢乔此人,阴险狡诈,挟天子以自重。我大军若进逼梁国,她必以陛下为肉盾,置于阵前。届时,我军是进是退?一举一动,皆关乎陛下安危,此乃投鼠忌器,战事未开,我军已然受制于人。”
王允闻言,身形一晃,双手緊握,急道:“该当如何?莫非坐视陛下受辱,奸贼逍遥法外?”
袁绍踱步至堂中,环视众人,高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当今天子年幼,少不经事,这才为奸人所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