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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乐暂歇。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祭天坛的台阶之下。

刘协身着最隆重的十二章纹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面容肃穆,一步一步,独自登上高台。

高台之顶,圣人依旧是一身朴素的葛布长衫,负手而立,宛如遗世独立的仙人。

刘协走到他面前,并未立刻转身。他先是丝不苟地整理衣冠,将冕旒扶正,将衣袂抚平。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对着圣人郑重地躬身,双手交叠,举至额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之礼。君拜臣,史无前例。

圣人坦然受之,微微颔首。

刘协这才缓缓转身,面向台下的文武百官与万千子民。

内侍展开圣旨,尖细而清晰的声音借着内力传遍全場:

“朕,以德薄之身,承继大统,常怀惴惴,如履薄冰。幸苍天垂怜,得闻大道,茅塞顿开。今天下未定,国事维艰,朕心惶惶,如临深渊,恐有负列祖列宗之托,有负天下万民之望。今,朕拜圣人为太师,位在三公之上,参赞国政,为朕之师表,教朕为君之道,正朕之言行!自今日起,见太师如见朕躬!”

“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官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冲天而起。

远处的数万百姓,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纷纷跪伏在地,向着高台上的那对年轻的君臣,致以最虔诚的敬意。

……

诸侯联盟的瓦解,给谢乔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目前天下局势的发展,都在按照她和谢均最初的谋划按部就班地进行。

她威逼天子,进位大司馬,名义上总揽天下兵馬。她亲手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这尊荣,更像是一件厚重的靶衣,吸引了天下所有枭雄的敌意与窥伺。

而谢均,则踏着她铺就的血路,以圣人之名,受天子之拜,进位太师,位列三公之上,参赞国政。他成了帝国的精神灯塔,是法理与道义的化身,是万民在乱世苦海中看到的唯一一艘救赎之舟。

她和谢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掌军,一个治国,一个立于暴风骤雨之中,吸引着天下所有的仇恨与骂名,一个立于光风霁月之下,收获着万民的敬仰与期盼。

他们通过一場完美的双簧,站在了这座帝国权力的最顶峰。

接下来,她麾下所有的人,自然都要依据功劳和资历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但不可一步登天,以免招致非议,根基不稳。所以大都还在州郡内升迁。

刘备依然是长史,只是从梁国相长史,升级成了大司马长史。这既是提拔,也是将其置于肘腋之下,便于掌控。

至于关羽、张飞等,各自在军中有了新的差事,但不直接统兵,为督军和参军。有军权之名,无统兵之实。

因为他们不在系统的【角色】列表中,看不到忠诚度,人心隔肚皮,谢乔从不赌这种没有数据支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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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升为别驾从事,是谢乔作为豫州牧的最高属官。

阎忠为治中从事,主掌监察纠劾,整肃吏治



梁汾则为兵曹从事,专管军中人事与后勤。

郡一级,毛玠任梁国相,于融升任梁国中尉。

梁国其余官吏,根据其功劳与才干,或升迁,或平调,无一遗漏。

而谢乔真正布的局,那就是,将梁国的这片基业的主导,从她自己手中,彻底渡让到谢均身上。

雒阳之行,她被维护汉室统治的垃圾系统打上了无数标签,难以洗刷,不可能在睢阳坐稳的。

在天下士人眼中,她是不臣的权奸,是挟天子的国贼,是系统口中的窃国巨盗。

若以梁国为基业,她每向外扩张一寸土地,便会招致周围诸侯十倍的敌视与百倍的打压,让她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

她不可能在睢阳坐稳,更不可能以此为根基,去图谋天下。

但谢均不一样,他没有标签的负面影响,他是圣人,是天子之师,是民心所向,是道义的化身。由他来坐镇梁国,抚慰中原,再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了。

当然,她也清楚,乱世至此,绝无平稳过渡的可能。

袁绍、曹操等枭雄,手握重兵,野心勃勃,更不可能交出权力,俯首称臣。汉朝的这棵巨树,内部早就已经腐朽不堪。

唯有武力征服,以铁腕手段,解决一个又一个对手,夺其权,收其权,方能在这片土地上铸就新的秩序。

所幸,诸侯联盟的瓦解,为她创造了绝佳的局面。当下没有任何一家独大,诸侯间纷争不休,彼此攻伐。这天下,越是混乱,对她便越是有利。

她正好可以从容布置,逐个击破。

这几年,在梁国,她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堆积如山的财富,不断增长的人口,工坊里日夜赶制的精良武器,还有那些被她用各种手段网罗而来的,知名的、不知名的精英人才。良木、投石车,源源不断贮存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此时,正是她横扫天下的时机!

当然,这盘大棋下到如今,还剩最后一步没有落子。

三日后的深夜,睢阳城被急促的马蹄声和兵甲碰撞声惊醒。

“咚!咚!咚!”急促而沉重的战鼓声从城中心传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座城市。

无数百姓被惊醒,他们慌乱地披上外衣,推开窗户,惊恐地望向窗外。

只见一条条由火把组成的巨龙,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出,汇聚向同一个方向:大司马府。

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将那座平日里威严肃穆的府邸,照得如同炼狱。

“怎么回事?是……是走水了吗?”一个衣衫不整的商贩探出头,声音发颤地问着对面的邻居。

“走水?你听听那声音!”邻居是个退伍的老卒,脸色惨白,指着窗外,“那是兵刃!是军队!是兵变!”

“他们围住了大司马府!天呐,是要兵变吗?”

就在人们惊疑不定之时,一匹烈马驰过主街,马上骑士,手举令旗,一边纵马疾驰,一边用尽全身力气,以雄浑嗓音,向全城呐喊:

“奉太师令!奉太师令!大司马谢乔,其心不臣,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挟持天子!太师为保陛下与汉室社稷,今夜清君侧,诛国贼!府中上下,格杀勿论!”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太师下的令?我没听错吧?”

“谢乔要谋反?我就说她不是好人!一个女人家,手握滔天兵权,迟早要出事!”

“幸亏有太师在啊!圣人明察秋毫,这是要为国除害了!”

一时间,舆论被彻底引爆。无数百姓和闻讯赶来的官吏,纷纷涌上街头,或登上屋顶,遥遥望向那片火光冲天之地。

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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