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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饱饭、带来希望的强者,远比一个远在天边、早已名存实亡的刺史部来得重要。
短暂的震惊过后,更多人眼中流露出的是思索与期待。
“榆安都督府总揽凉州军政大权,以求令行禁止,上下一心。”谢乔没有给他们太多揣测的时间,开始宣布具体的人事任命,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将新的权力结构牢牢钉在众人心中。
“黄意。”
“属下在。”一声沉稳的回应响起。
坐在椅车上的黄意,被随从推到堂前。
“我命你为榆安都督府大都督,总領全军。兼军户令,主管境内所有军户屯田、训练事宜。再兼长城都尉,统管长城沿线所有边防戍卫。”
黄意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三职并授,军政一肩挑,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倚重。知遇之恩,重于泰山!
主公信他,信他这个连站立都做不到的废人。
他双手撑住扶手,似乎想挣扎着站起来行大礼,但那双无力的腿却纹丝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做这无谓的尝试,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抱拳,声音因激动沙哑:“末将黄意,敢不为主公效死命!只要意一息尚存,必为主公守好门户,练出能征善战之兵!”
“好。”谢乔点了点头,目光轉向另一人。
“徐垣。”
“属下在。”徐垣出列,他神色平静,但紧锁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命你为都督府别驾从事,总領民政。另兼龙勒县令,龙勒乃边境重镇,丝路商贸,财货往来,皆系于此,望你费心。”
“主公既信垣,垣,必不负主公所托。”徐垣躬身长揖,神色却比黄意凝重许多。
他深知,军政合一之下,他这个别驾从事要操持的,远不止是寻常的民生。
“何颂。”
“属下在。”一个年轻的身影应声出列,正是当初领着何氏家族在榆安定居的何颙族弟,何颂。他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激动和锐气,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建功立业的广阔前景。
“命你为都督府治中从事,辅佐别驾,兼榆安县令。榆安乃我立业之基,诸事繁杂,需有为之才。”
“喏!”何颂的声音响亮而干脆。
“孙良,任都督府参军,兼冥安县长。”
“周康,任都督府参军,兼广至县长。”
……
一连串的任命下来,一个以军事效率为核心,军政高度统一的权力框架已经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原各县县令、县丞、县尉职位不变,但自即日起,需定期向都督府述职,接受考评,功则赏,过则罚,庸者汰之!”
庸者汰之,意味着,这不再是以往那种一官做到老,论资排辈,只要不犯大错就能安稳度日的官场生态。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谢乔话锋一轉,抛出了又一个重磅安排,“乱世用重典。为确保政令畅通,军纪严明,在郡一级,设督军御史。督军御史代太守之责,不理民政,专司监察军纪、督促战备,直接向我负责。”
设立榆安都督府,取代凉州刺史部,废太守,设督军御史,这些举措,将地方的掌控权从行政系统转移到了监察和军事系统,其目的只有一个,确保战争机器的每一个零件都毫无差错地高速运转,杜绝任何阳奉阴违和贪腐拖延的可能,以期实现军政合一的高效管理。
“陈珩,任敦煌督军御史。”
“属下领命!”一声清脆女声响起,年轻女子陈珩出列,她一身劲装,英姿飒爽,抱拳应诺。
“此外,”谢乔的目光扫过众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欲行大事,后勤为本。在都督府之外,另设督造府,统合全境所有工匠、工坊、矿山、作坊,专司生产。”
接着,谢乔的目光落在了队列中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身上,正是昔日黄巾地公将军,张宝。
“张宝。”
“属下在!”张宝大步出列。
“命你为督造令。兵器、铠甲、马鞍、马车、投石车,以及日后贯通全境的驰道,皆由你负责督造。”
“请主公放心!”张宝猛地抬头,眼中是狂热的兴奋,他本就是黄巾渠帅,最擅长的便是发动百姓,组织大规模的工程。让他去处理那些弯弯绕绕的政务,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现在,主公交给他这个任务,正是让他人尽其才,将他最大的价值发挥出来。
他单膝跪地,“张宝便是将这条命填进去,也必不让主公失望!”
榆安都督府掌军政,榆安督造府掌生产,二者如同车之两轮,鸟之双翼,但二者的职权主要都在凉州地方,虽然谢乔当前的版图也只有凉州的这一隅。
而在地方之上,谢乔则汉室所授的大司马之职,统领野战的主力大军。
贾诩,任军师祭酒,为谋士之首,运筹帷幄。
极支辽,任越骑校尉。
张梁,任步兵校尉。
单全,任射声校尉。
段晔,任投石校尉。
李文,任司马。
周器,任参军。
……
任命只是开始。在接下来的两日里,整个郡府都处在一种高速运转的紧绷状态。所有新任命的官吏将领,无论文武,尽数被“扣”在府内,连轴转了两个大夜。
有人为了一条律令的措辞争得面红耳赤,有人对着舆图上的山川河流比划不休,空气里弥漫着墨香和一股子即将开创大场面的火热气息。
谢乔坐在主位,看着自己亲手搭建起来的班底,心中第一次有了创业团队的实感。
他们背景各异,性格迥然,有老成持重的谋士,有热血锐气的青年,也有身经百战的悍将。
此刻,他们被一个共同的目标凝聚于此,为一个尚在襁褓中的政权,注入最初的血肉与灵魂。
参考秦的二十等军功,新的军功爵位制度很快拟定颁布。
“军制改革,乃立军之本。”贾诩朗声道,“经我等商议,主公裁断,拟定军功爵位,凡十三级。”
随即,他将一份竹简展开:“自下而上,为公士、左尉、中尉、右尉、左校、中校、右校、左将、中将、右将、亭侯、乡侯、县侯。摒弃门第,不问出身,晋升之阶,唯看军功。”
从最低级的“公士”到最高封赏的“县侯”,晋升标准清晰明确。
他顿了顿,“斩敌一阵,晋爵一级。然,所斩者,必为披甲之士、持械之敌。”
他话音一顿,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所有武将。
“敢有屠戮百姓、杀良冒功者,非但无功,反受军法严惩,斩!”
最后一个“斩”字,掷地有声,堂内肃杀之气顿生。
满堂的火热气息瞬间被凛冽的杀气所取代,空气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