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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我掏粮票,以后我不吃它了,行了吧?”
邱梅今天的苜蓿是给陈棉棉挖的,让她尝个鲜。
但见陈棉棉在朝自己眨眼睛,她可是做过媒婆的,脑子好使。
她灵机一动就说:“听说曾风同志的父亲是大领导,那他乱割麦苗当菜吃的事,应该不算犯错误吧?”
陈棉棉立刻接上:“毛选里讲,有支部队行军时踩踏了麦苗,团长登门算价钱,给农民赔偿,踏了麦苗的营长直接被贬成了小兵蛋子,不过曾风同志可是官二代,我如实把情况报上去吧,说不定总革委会号召大家学曾风,集体割麦苗呢。”
官二代还是个新式名词,但它恰好能定义曾风。
而他为了抓邱梅和林衍的小辫子,拍照用掉了两卷胶卷。
但狡诈的陈棉棉,她来了不过两三个小时,就给曾风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而于林衍和邱梅来说,都被拍照了,撤职在所难免吧?
但在此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曾风主动说:“陈主任,我也揪了邱书记和林衍好多的小辫子。”
看她转身离开,跟着跑:“但我不向上举报,你也别举报我,成吗?”
邱梅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
她也觉得应该见好就收,忙喊说:“陈主任,那就一笔勾销了吧。”
但陈棉棉并不吐口,撩下曾风回了窑洞。
西北这地儿,要说脏,那是真脏,但只要认肯收拾,也能收拾干净。
这一间是林衍和邱梅,曾风几个领导住的窑洞。
好大一张炕,炕上只铺着被擦的明光噌亮的红柳席。
炕里烧着从山里扫来的树叶,地上的炉子里还架着煤块,火汹汹的。
因为太热,曾丽自己把衣服脱了,但忘了给妞妞脱。
小丫头正在学爬行呢,因为衣服穿得太多,爬不动,四肢在原地划拉着。
陈棉棉摘掉她的小棉帽,头上的汗冒的跟落雨似的。
妞妞虽然脑子好使,便学爬行比较一般,倒是耸着屁屁能往前挪。
小妞儿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想来个屁挪,往前跑跑。
但是不对啊,坐了片刻她咕嘟就趴下了,因为她觉得屁屁好烫啊。
本来趾高气昂的曾风现在又变的可怜巴巴了。
他哀求说:“主任,我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咱们对错一笔勾销,成不成?”
而如果曾丽不是来的路上挨那几个小时的冻,以及,亲眼看到马继业没有戴帽子,在两个小时内耳朵直接冻到出血,她虽在西北,但不理解冷,和冷对人的摧残。
可现在她懂了,她开始拆她哥的台了:“屁呀,你穿着那么厚的棉衣,还有那么厚的羊毛袜,而且我听他们说了,你整天呆在窑洞里,就没有出去过。”
陈棉棉笑着补刀:“也出去过,但是去割麦苗当菜吃。”
曾丽是女孩子,有同情心的,她抬脚说:“我的脚都冻肿了,别人的手全在流脓,我虽然恶心他们,甚至不想吃他们做的饭,但是哥,你一点都不辛苦。”
亲人的打击尤其致命。
曾风气的咬牙:“丽丽,我有可能被下放,去劳动!”
曾丽居然说:“你原来还劝我出野战呢,你去劳动,那不挺好的?”
曾风再呲牙:“丽丽,你可是我亲妹妹。”
曾丽歪头向陈棉棉:“对不起,她是我姐,我更支持她的工作。”
曾风再看陈棉棉,好吧,她笑的可得意了。
而如果她不顾情面,真的举报上去,曾风是真有可能被劳改的。
说话间饭来了,是一脸盆的排骨,剁成条煮的。
还有一大缸子酸菜莜麦面汤,嫩黄色的苜蓿芽飘在酸菜汤上。
那排骨闻着,有股独特的甜香,曾丽抓起一根,从头啃到尾:“好吃。”
曾风暂时忘了工作,得跟妹妹讲讲:“这种猪,在山里拱一种叫蕨麻的东西吃,那东西会变成脂肪,所以它的肉特别油,也不好吃,就这排骨,又甜又香。”
又说:“前阵子林衍还猎过一只鼠兔,就是这排骨的味道。”
陈棉棉冷哼:“林衍给你猎鼠兔,你悄悄给他搞举报。”
曾丽不明所以,但也说:“哥,你简直没良心。”
陈棉棉给妞妞喂酸汤呢,特地舀上面的嫩苜蓿苗,而酸汤加上莜麦,就会有一种独道的,油津津的酸香味,苜蓿苗却是嫩甜的,和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吃。
妞妞是一碰到好吃的就要耸屁屁的。
吃一口,她就要呜一声,再耸一下小屁屁。
曾丽不喜欢吃酸,就不喝了,但曾风给自己倒了半缸子酸汤。
吃完肉再喝一碗酸汤,他抹嘴:“爽啊!”
但见陈棉棉朝着自己冷笑,想起他很可能会被下放,他就又说:“主任,就算你要故意整我,咱们也算朋友一场,这样吧,你把我安排到红旗农场吧。”
妞妞小嘴叭叭的,还要吃。
但陈棉棉不能给她吃太多,就不喂了。
她看曾风,继续冷笑:“虽然你瞧不起红旗农场那帮老右派,但你也知道,他们行事光明磊落,不会故意整你,而你瞧不起的马家兄弟,他们也不会故意打你。”
曾风愣了一下,就发现还真是这样。
红旗农场那帮老右派都已经没用了,所以他都不正眼瞧他们一眼。
但他如果下放,也只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因为那是一帮难得的,正直的人。
曾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也非十恶不赦之辈,就有点惭愧了。
也就在这时,陈棉棉说:“我的照片寄到总革委,你的寄到申城革委,而《河西日报》上,就登林衍和邱梅的照片,还有,帮杨书记和柳燕再请三个月的假,接下来咱们的任务是,教西北农民正确认识化肥和农药,你要不干……”
曾风腾的跳了起来,举双手:“我干!”
又兴奋的说:“申城革委向来不听首都革委的,申城的小将们,现在也渐渐不听我的号令,都不给我写信了,但这回的照片寄过去,我就又能稳占江山了。”
陈棉棉只安排工作:“那就我来列农药化肥单,你和邱梅下乡搞宣传。”
但再指曾风的鼻子:“咱们这个领导班子暂时不变。”
曾风还记着要找黄金呢:“可是……”
陈棉棉撒谎撒的不眨眼:“你这个同志就是太笨了,下乡的时候你去打听线索啊,听老百姓的,总有人是没被青海王杀掉,并且知道黄金线索的,先找线索!”
就在刚才,曾风都以为自己得去劳改了呢。
别的他都可以忍受,但他受不了那帮老右派身上的虱子。
而且他们还喜欢脱光了衣服,比赛捉虱子,边捉边吃,简直恶心。
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