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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却坚持道:“可是还没有城主令,漱哥,还不是时候,不然,城主为什么要下禁制?”

争执间,门外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哼哼唧唧的:“不开地窖吗?那我可就来了。”

“什么人?”百里漱大惊,“你要进来?”

那声音嘿地一笑,就消失了。

地窖的方向,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掘地声。

法阵一闪一闪,像被人撬动了。

百里舒灵脸色苍白道:“地底下,他钻进来了,他要开我们的地窖!”

楼飞光撑起身体,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人配合默契,草木灵气和风障同时萦绕,楼飞光拔出长剑,向地面刺去,哧的一声齐柄贯入,仿佛陷进了泥潭里。

人呢?

窖门却破了个窟窿。

恶臭扑鼻,馊水喷出。在地窖被提前开启的一瞬间,灵兽肉就腐坏成泥了。

“是土灵根!”百里漱反应过来,气得牙齿都在发抖,“这王八蛋,他在故意弄坏我们的兽肉!”

这堆封在地窖里的兽肉,就像众人看不见的主心骨,只要撑着,就是退路——一被抽去,饥饿感立刻燃烧起来。

屋外大雪中的烤肉香气,更猛烈地翻涌,几乎拴着他们的脖子,往外拖。

“好香啊……”

“没东西吃了,守在里面,也是饿死,出去吧。”

“门被封住了,找阵眼,砸烂它!”

三人不约而同地动手,砸起了封门阵,此前那个窟窿,香雪一阵阵飘进来,让人恨不得嚼烂自己的舌头。

去舔,去抓,捞住了,一把把往嘴里塞,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美味?还不够,得出去,外头都是雪!

可谢泓衣的阵法实在太牢固,他们把所有手段都招呼上了,急得两眼通红,才把阵眼砸出一道口子。

“砸裂了,快——别让他们抢先!”百里漱喝道。

忽而,百里舒灵冰冷而纤细的手指,牢牢钳住了他的手腕,目光惊惶。

“门这么难打开。先前,屋外的那些人,是哪儿来的?”

几人心中,同时打了个突。

他们砸门的动作一停,那声音又响起来了:“来啊,好香的肉啊……哼哼……可不够分了……哼哼哼哼……”

又是那土灵根的声音。

他还敢回来!

楼飞光踉跄着,绕到窗边,把毡布往下一撕,只见一颗浮肿而惨白的猪头,正满满地嵌在窗上,咧嘴一笑。

两只前蹄,还在作揖。

“啊!那是什么东西!”百里舒灵惊叫道。

这白猪,就像那摔烂了的面猪头似的,让人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

楼飞光已饿得站不住了,哆嗦着手,一剑刺过去。

白猪一扭身,飞快跑了。

目光所及,雪幕中,对街的铺门前,也有许多黑影人立而起,扑打着前门。

他们方才还不觉得,此刻回过神来,那前肢异常粗短……分明就是一头头猪,在学人叫门!

“开门……开门呐……”

百里舒灵背上寒毛直竖,道:“它们,它们想骗我们出去!”

“出去了又会怎么样?”楼飞光道,死抵着肚子,“外面好香,百里,小灵,我实在撑不住了。”

对街铺门的阵法,突然闪动了一下,被从内撞破了,两个修士冲出门,扑倒在雪堆里。

那些拍门的白猪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四蹄着地,聚往下一户人家。

“哼哼……哼哼……”

与此同时,天衣坊。

叶霜绸歪倒在软榻上,一条绸子勒着腰腹,也饿得脸色煞白。

有仙子端了碗酒酿圆子给她,劝道:“叶姐姐,姐妹们还有的吃,你先垫垫肚子吧。”

叶霜绸有气无力道:“饿得越来越快了,这是今日第八顿了。天杀的雪练,竟让我一日吃八顿,不成,我得再忍忍。”

“叶姐姐,你都快站不起来了,就先保重自个儿吧,城主一定会有法子的。”

叶霜绸抬起头,目光中却难得流露出恐惧意味:“城主自然能收拾了他们,可你说,邪法一破,那八顿饭可不是实打实的?到时候全变作了实打实的膘——雪练是拿我们当猪猡喂呢!”

她看着自己依旧纤细的腰身,仿佛望见了影游城众人圆圆滚滚的未来,不寒而栗。

各处大雪封门,城主和那头犼兽一起封在寝殿里,实在令她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畜生饿狠了,将小殿下一口吞了可怎么办?以身饲犼,太划不来。

“不会的,不会的。”小仙子连连宽慰,“护卫长说了,那犼有半座寝殿那么大,小殿下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呢。”

叶霜绸快要昏过去了,心里连声痛骂这场大雪,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去。

“亏得城主不让我们开地窖,要不然那些灵兽肉吃下去……”她忽而想到什么,道,“姓薛的依旧一顿也不吃?可别饿死在房里了。”

仙子道:“姐妹们刚刚和他搭话,他还应得好好的,说不饿。”

叶霜绸秀眉微蹙:“羲和来的,到底皮实。你们仔细些,隔一阵问问,免得饿晕过去了。”

“是!”

房里。

残破的铜镜上,血迹未干,倒映着一道身穿赤金色锦衣的身形。

薛云双目紧闭,一手抓着酒壶,眉梢突突直跳。

他刚还在太初秘境中,和金多宝斗法。

那老贼刁滑得如泥鳅一般,总能躲过杀招,恨得他牙痒痒。

方才,金多宝甚至短暂地突破了幻境,眼泪汪汪道:“无焰啊,咱爷俩的报应,不急在这一时,我还要留着这条命,替你挡灾呢。这新修的几卷秘火养春图录,精妙更甚往昔,能使你在情障中少吃许多苦头,尚没有传给你——”

薛云心里戾气暴涨,几乎现出猴相来了:“挡灾?你算什么东西,你一死,我的劫就散尽了!”

金多宝摇头道:“无焰,你的手脚还不够利落,你单师叔找上门时,可不好应付。”

不提单烽也还罢了。

但凡单烽在谢泓衣身边多待一刻,他便多尝一刻百爪挠心之苦。

他对单烽最初的恶意,仅仅来自白塔湖那段对影自怜的传闻,凡与谢泓衣有所羁绊的,只可杀错,不可放过。

他甚至隐隐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天火长春宫中,秘药发作的昏沉中,谢泓衣甚至一度唤过天妃,那样子实在凄惨可怜极了,却从未叫过单烽,看来也不是什么旧识。

至于白塔湖那一场血肉泡影,更是可笑至极,被利用殆尽的残渣罢了。

错了,都错了!

趁着薛云目眦欲裂的当口,金多宝强行破阵,炸了个地动山摇。

薛云被斥回肉身中,心绪激荡不平,一口血喷在镜子上,使得少年俊朗样貌,蒙上一层阴郁而污浊的血色,唇红齿白而双眉漆黑,更像当年的薛公子了。

金多宝跑不了,很快又会被太初秘境拖进去!

可……

窗外的暴雪令薛云眼睑疾跳,升起一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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