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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啊……”

尾音在太子冰冷的眼神中消了,伯劳连忙跪地

“殿下,奴才就这几年为殿下办事,粗识了一些,奴才……”

太监大多是不认字的,如果认字必须提前登记,禀明。

皇帝与太子的贴身太监需仔细挑选,有认字的自然也要有不认字。

因为有些事,需要不识字的去办。

祁元祚身边胖公公认字,那么伯劳不需要,也不能认字。

伯劳本来也不认字,有可能像他说的,日子久了识得了,也有可能是他有意学习。

无论哪个,祁元祚是不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伯劳的隐瞒。

眼下他懒得跟他计较。

“看看纸上内容。”

伯劳见太子没有处置他的意思,不觉得此事揭过了,小太子在憋个大的,等着数罪并罚呢。

伯劳心里发苦,他才只认识一点儿,太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着纸上内容:

一日三餐不可少、言语忌脏、不可无故打人、不可谎话连篇、不可逃课、不可受辱不讨受欺自忍、不可恃强凌弱、不可无礼粗鄙、不可舍国为己、不可不尊兄长。

一共十条,看着像是为四皇子制定的。

祁元祚问:“如何?”

伯劳犹豫着:“殿下觉得好,自然是好,只是……”

“只是四皇子恐不会乖顺遵守。”

祁元祚收起纸:“且行且看。”

他站起身走向里间,留了句

“字认得不错。”

伯劳膝盖一软,跪了。

小太子却无意听他狡辩,上床会周公去了。

书房里,四皇子沾着九龙砚台上的墨,写完了二十个大字,又喝了药。

看到主殿的灯灭了大半,独自站了一会儿才回到偏殿躺下。

睡前想着:还没有骑小黑,明天要骑了它。

第118章 别扭

第二天,小太子还没起就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

他不耐烦的摇了摇铃铛,丝苗姑姑闻声赶来。

祁元祚扔开枕头趴在床上,含糊道:“何时了?”

“刚至卯时(5-6点59),时辰还早,殿下再睡会儿?”

祁元祚辰时开课,他的作息是卯时过半晨起,今日实在是被吵醒了。

他撑起半个身体,朝外看了一眼,秋天天色亮的晚,五点钟太阳还没出来呢。

“外面发生了什么?”

丝苗姑姑话有无奈:“四皇子今日起了大早,将踏雪牵出来要骑,踏雪不认得四皇子,不愿让他骑,一人一马就僵持在那儿了。”

祁元祚从床头摸着了血玉串,盘了两把,冰凉的手感醒了睡意,他默默叹了口气。

“罢了,拿一件便衣,再给孤一件斗篷。”

便衣没有宽大袖子,适合骑马耍枪。

外面四皇子不知怎么上了马背,小黑踢着腿嘶鸣要把他甩下去,四皇子人小力气不小,像粘在上面的蚂蚱歪歪斜斜就是不下去。

看马的下人急的面无人色,一个劲儿安慰马祖宗,就怕把皇子摔着了。

伯劳带着一群太监在马旁边围着,等着接摔下来的四皇子。

伯劳锐利的声音压着不耐。

“四殿下,您行行好,松手从上面下来吧,这匹马是殿下自小养的,只认殿下,万一把您伤了,奴才舍命是小,太子若因此动怒伤身是大啊。”

主殿的门打开,小黑许是认出了太子,更加急躁的要甩下四皇子,蹄子闯出一条路,不顾身后的惊呼声,跑向太子。

四皇子的小身板在上面歪歪斜斜,眼看要落下来,小太子迎了几步抓住缰绳翻身上马,一手捞稳了小四,安抚着生气的小黑。

小黑小时候脾气很好,长大了有了千里马的傲气,自己认主,不让除太子和大皇子之外的人骑。

“灯。”

小太子命令一吐,丝苗姑姑很快奉上了琉璃灯。

祁元祚将琉璃灯给四皇子拿着,一手抱着四皇子,一手攥着缰绳

“孤去武场跑马,二刻便回!”

“驾!”

黑若徽墨的神驹嘶鸣一声,化作流光哒着马蹄冲出承祚殿。

马儿跃出门的刹那,风力荡起赤金灯笼袖的蟒纹服、荡起红色白毛边儿的斗篷,荡起小太子粗简扎起的马尾辫。

这红漆金瓦的宫墙,跃出一轮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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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劳满心都是对四皇子的讨厌,拐着弯儿的阴阳:

“殿下今日早起了些许时辰,若上课疲惫了可怎么好,丝苗姑姑若心疼殿下,平日里该劝着。”

丝苗姑姑一板一眼:“殿下自有分寸,伯公的小心思还是收收吧。”

伯劳伪作持敬:“奴才可当不起姑姑一声伯公。”

宫里的宫女若有资历或者在主子面前得脸,会被尊称一声姑姑,若是太监,会被尊称一声‘×公’。

伯劳在小太子身边干了四年,初始被人敬称‘劳公’,结果小太子听了捧腹大笑良久不止。

伯劳虽不明白太子为何而笑,还是换了名头,让别人称其为‘伯公’了。

不过有些公公的名号有点尴尬,比如御前太监肥公公,称一声肥公,像骂人,于是,称御前太监,便唤作‘大公’。

皇宫里不得策马,但是小太子从小就策马,不止策马他还策牛。

祁元祚自觉过分逾矩,摸着良心自省,转念一想,只要父皇不挑他的错谁敢挑他的错,若父皇想挑他的错,他就算没错也有错。

小太子与伴读耍了几年叛逆,放肆起来,是敢爬龙椅刻狗头的主,最近年纪渐长才收敛了。

小黑沿着小路哒哒跑向演武场,到了宽阔地带,放肆开跑。

感受着耳边的风和高处的风景,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祁元祚通体畅快。

“驾!”

小黑欢快的嘶鸣。

一人一马跑了个心满意足,速度才慢下来。

祁元祚这时才有心情关心怀里的四皇子。

“四弟可还好?”

四皇子被马颠的腿儿颤,木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祁元祚从马上下来,又把四皇子接下来。

东边的太阳慢慢爬出来,一派生机盎然。

祁元祚摸了摸对方额头,没有灼烧感,不由得吐槽,昨日退热,今日就早起折腾,小孩儿活力就是旺啊。

“字写了,药喝了,所以一大早来骑小黑?”

四皇子还是不搭理。

祁元祚也不在意:“孤的作息是戌时休,卯时过半起。”

“下次小四若再在卯时过半前将孤吵醒……”

祁元祚两手揉捏着他的小脸,似笑非笑:

“二哥会告诉你花儿为何那样红。”

四皇子一味的瞪着凶凶的单眼皮。

祁元祚把他的头发呼噜成鸡窝,红色的斗篷兜头罩下,味道干净清爽,像陈皮,又混合着一股难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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