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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祁自问,至少?现在,他是办不?到的。
光是心底的负罪感,和对两人未来的担忧,就足以牵绊住他的脚步了。
但看着明瑾期待他回应的神?情,晏祁到底还是向他坦白了心底的顾虑,谁知?明瑾竟完全不?在意,甚至还很高兴似的,朝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放心吧,”他笑道,“我明白先生的想法了!既然先生迈不?出这一步,那就由我来好?了!”
说着,他便大步上前,给了晏祁一个大大的拥抱。
明瑾的个头前两年窜得很快,如今已经与晏祁的眉骨齐平,骤然一下子撞进怀里,晏祁也不?由得退后半步。
不?过他很快就重新站定?,看着怀中小狗一样在他颈侧东嗅嗅西?嗅嗅,还陶醉地深吸一口气的明瑾,眉眼神?情渐渐柔和,抬手搂住少?年的腰,问道:“闻什么呢?”
“先生身上的味道,”明瑾又吸了一口那深入骨髓的淡淡草药芳香,“很好?闻。——对了,先生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晏祁勾起唇:“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明瑾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这不?是,刚才忙着呢嘛。”
至于在忙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晏祁抿了下唇,竟像是有些赧然似的,主?动转移话题道:“恢复的差不?多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赶紧回去休息吧。”
明瑾新奇地看着他似是有些躲闪的眼神?,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晏祁着实是吃不?消这孩子的钻研劲儿,清了清嗓子道:“这两天就先别去书?院了,等?手好?些了,我带你去找龚万。”
“这不?是耍赖嘛。”明瑾小声嘟囔,老大不?情愿地被带回了房间,按在床上,但非要晏祁陪着他睡才行。
晏祁没有拒绝,只说不?许再胡闹。明瑾立马比划了一个“我很乖”的手势,又皱了皱鼻子问道:“不?过为什么要找龚院长?难不?成龚院长也要罚我?”
“他敢?”晏祁淡淡道。
明瑾忽然沉默了。
晏祁还以为他是打算睡了,没想到下一刻,少?年就一头拱了他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双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很高兴,”明瑾根本掩饰不?了自己嘴角的弧度,笑得一派星光灿烂,恍惚间晏祁甚至看到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在他身后摇啊摇,“先生您继续说,去找龚院长干什么?”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期盼地看着晏祁。
晏祁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如你所愿,为你讨个公道回来。丁弘毅那家伙脾气又臭又硬,我要是凭势压他,恐怕他不?仅不?会服软,还会和我硬刚,我倒无所谓,只怕会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大雍重师恩孝道,像丁弘毅这种严师,也就放在权贵子弟云集的云英书?院罕见了些,要是在外头,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甚至在有些特别重传承的行业里,师父就算把徒弟腿打断,徒弟第?二?天还得一瘸一拐带着礼品主?动上门道歉呢。
晏祁分得清是非,但他这人也一向护短。
丁弘毅该庆幸的,他心想,还好?,这次明瑾没留下什么难以痊愈的后遗症。
要是这孩子断了一根骨头,他才不?会管丁弘毅和木先生有什么交情,不?下狠手收拾对方,真当他这么多年北镇抚司的大牢是白去的?
晏祁心中冷漠地闪过这个念头,表面上,却语气温和地冲明瑾解释道:“若是龚院长出面,你再陪我演一出戏,我保证,他有八成可?能?主?动向你低头道歉。”
明瑾虽然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但当这番话真的被晏祁说出口时,他心里还是美得飘起了泡泡,整个人简直要幸福到爆炸了。
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对他来说,这个白天有多糟糕,这个夜晚就有多美妙。
直到现在,明瑾甚至都有点不?可?置信,觉得晏祁当真答应与他在一起了吗?当真要帮他出了这口气吗?
这感觉太不?真实了,倒像是他疼过头了,还在做梦呢。
“明天我要吃两大碗饭,”他如此宣布道,“我每次一生病,只要多吃饭就会很快好?起来了。”
“好?,我让后厨给你做红烧肉。”
明瑾狠狠点头,又满心期待地问道:“那个,关于我上次那个当皇后的提议……”
“睡、觉。”
“……哦。”
*
“什么,他还当过我爹的老师!?”
明瑾从晏祁嘴里听到这件事时,差点惊到跳起来,随后就立马垮下一张脸:“我就说我跟他犯冲吧!肯定?是我那个亲爹不?知?道哪里惹了他,结果被这小心眼的家伙一直记到现在,全都记到我头上来了……”
他碎碎念着,连带着对他那位不?知?姓名也没见过面的亲爹也产生了一股怨气:“唉,都说父债子还,可?我这实在是太冤枉了,想烧纸抱怨都不?知?道找谁。”
晏祁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莫要胡说,你爹可?是丁弘毅的得意门生。”
“怎么可?能??”
明瑾一百万个不?信:“我爹要是他的得意门生,那老丁头怎么总是一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态度?”
“我也不?知?道,”晏祁淡淡道,“丁弘毅这个人,年少?坎坷,后来又中年接连遭逢打击,包括你父亲去世,也对他影响很深。当然,这不?是他对你过分严苛的理?由。”
明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所以,先生还是不?能?告诉我,我爹究竟叫什么名字吗?”
晏祁替他按摩的手停了下来。
他抬眼望向明瑾,许久之后,轻声问道:“你可?有听过‘木帆’这个名字?”
明瑾愣了愣,大脑有些费劲地思索着。
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对了!
他失声道:“他是云英书?院上一任国子祭酒!?”
晏祁点了点头。
明瑾顿时结巴起来,甚至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可?、可?我怎么记得,他还是宁昭公主?的……驸马?”
晏祁静静地看着他。
掌心的指尖轻颤起来,明瑾的眼神?惶然,他呆呆地看着晏祁,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一滴泪浸湿了纤密的睫羽,“啪”地落在被褥上。
“所以,我其实——也是宁昭公主?的儿子?”他艰涩道,脸庞几乎是飞速褪去了血色,“你……不?是,我……我们两个,是亲生兄弟?”
“不?是。”晏祁立刻道。
但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兄弟吧。”
什么叫也算是!?
明瑾险些被晏祁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