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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子沣也这么想。

鲜血刹那流淌,眨眼便染红解子沣腿上的毯子,顺着滴到地面。

血色渐渐铺展,剧痛也渐渐蔓延。本就疼痛的双腿这会儿更疼了,解子沣却不以为意,他看着拂珠,哈哈大笑。

“好!好啊!”

他笑得愉快极了。

甚至给曲家灭门那天,他都没笑成这样过。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等你杀我!我……”

话没说完,又一道特别的声音响起,却并非枪头深入,而是拂珠将枪头拔了出来。

血液迸溅,她很自然地退后两步。

解子沣笑容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看枪头,又看看腹部的血洞,神情愈发不可置信。

他问拂珠:“你不杀我?”

拂珠道:“不杀。”

“为什么?”

“不杀就不杀,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拂珠平静道,“随便动动手的事,需要理由吗?”

——“我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反正想灭就灭了,走一趟顺手的事,应该不需要理由吧。”

解子沣表情彻底凝固。

然后就听“咔嚓”一声,长.枪被拂珠折断。

她随手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解子沣大怒。

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是才走两步就跌倒。

他瘫坐在地,抓着折断的长.枪,完全是怒吼:“拂珠你回来!你回来!立刻杀了我,听见没有!拂珠!”

拂珠没有理会。

她也没回头看一看,就那么走远了。

……

“为什么不杀他?”

“我若杀了他,日后曲从渡回来,找谁报仇?”

“只是因为这个?”

“不是。”

一个疯子,一个想死的疯子,一个想死在她手里的疯子——

她为什么要如了他的意?

就让他继续活下去,直到曲从渡回来的那天,以命偿命。

作者有话说:

下卷开始。?

第82章 界碑

乌致找她找得快要疯掉。

拂珠突然动手, 又突然收手,不仅让解子沣暴怒不已,更让围观的修士们倍感诧异。

当即便有人说拂珠恐是忌惮解族, 也有人说拂珠或许和曲从渡达成了什么不可说的约定。各式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 暗处一直观望着的人呵呵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

“天骄……”

只这两个字便止住,而后广袖一挥,离开了。

已经走出很远的拂珠若有所感地驻足。

大田鼠跟着停下。

大田鼠打从见到解子沣的那刻起就很紧张,此刻更是紧张到爪子一伸, 想抓拂珠裙摆, 却又不敢, 只得踮踮后爪,小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 ”拂珠重新举步,还是走得那般不紧不慢, “忽然想起个故人。”

听她语气还算平静,大田鼠咽了口口水。

它做足了心理准备回头, 发现除好事的修士们外, 并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它拍拍胸口,一步一趋地跟上。

再走了会儿, 拂珠问大田鼠:“曲家出事,赵家怎么说?”

大田鼠想了想答:“赵家祖母好像当场就哭晕了。”

它当时就是考虑到曲家出这么大的事,拂珠回来后肯定会找它询问,便在解子沣解除对它和曲家限制的第一时间跑去姬家, 让姬彻之和乔应桐照看曲从渡, 它则安排小田鼠们分散各地, 监察所有人的反应。

果然,拂珠又问:“其他人呢?”

大田鼠答:“其他人什么都没说。”

“翡姐姐父母?”

“她父亲摇了下头,她母亲只……哭了两声。”

大田鼠到现在都还记得小田鼠给它表演的赵翡父母的反应。

就很简单的摇完头哭完声,之后那对父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赵翡的死亡并未在他们的生活中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大田鼠甚至觉得赵翡其实不是他们的女儿,否则如何解释他们凉薄至此?

拂珠听完,沉默了阵。

然后问:“也没人去曲家看看?”

“没有。”

“一个都没有?”

“没有。他们收到消息后就闭门谢客了,到现在都没开过门。”

拂珠垂了下眼。

再抬起时,赵家紧闭的大门映入眼帘,拂珠上前,拉起铺首叩了叩。

叩门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叫门后远远望见她到来的身影,早早便憋住气,生怕被她发现的仆从听得一激灵,险些岔了气。

“烦请通传,姬家拂珠前来拜访。”

这句话相当温和有礼,却叫仆从又是一激灵。

然后一人留在原地,另一人飞快跑去通传。

不消片刻,赵家大门打开,赵翡父母亲自迎客。

“拂珠来了啊。”

赵翡父亲笑着对拂珠道。

他笑容十分僵硬,落后他半个身位的赵翡母亲亦是手指攥得几乎要将帕子绞烂,两人都肉眼可见的紧张。

拂珠冲两人点点头:“打扰了。”

赵翡父亲连说不打扰不打扰。

及至拂珠进来,大门重新关上,外界目光统统被隔绝,赵翡父亲才小心发问:“那个,拂珠啊,你不是刚从帝墓出来吗,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跑到这里来啊?”

拂珠道:“我想和赵祖母说几句话。”

赵翡父亲扭了下脖子。

他大约是想看身后的妻子,不过碍于拂珠在场,他没敢看,只更小心地道:“祖母近来精神不大好,平常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你看这……”

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匆忙的脚步声打断。

来人给拂珠见礼:“祖母听说您来,请您过去说话。”

赵翡父亲立刻住嘴。

拂珠便随来人去赵祖母的院子。

诚如赵翡父亲说的精神不好,赵祖母院子里有很浓的药材味,浓到檀香都被盖过去,拂珠更是嗅到股淡淡的腐朽气息。

果然,病床上,赵祖母病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在往床边伸手,试图摸拂珠。

“是、是拂珠吗……”

赵祖母说话也很吃力。

苍白干裂的嘴唇开开合合,那股腐朽的气息更重了。

拂珠没有靠近床榻。

她远远站着,说是。

赵祖母耳朵没坏,听出拂珠离得远,便停止摸索,慢慢道:“拂珠啊,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撑不住了。”顿了顿,“你是仙人,你看看我,我命数是不是要尽了?”

这话一说,周围年轻的姑娘们纷纷抬袖掩面,如赵翡父亲这等较为年长的也不由面露悲色。

拂珠没有回答。

她看赵祖母的目光很淡。

淡到极致,就成了冷。

仿佛是感知到那种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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