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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在北地是大族。但在他印象里,秦家的旁支里好像没有以惊人美貌闻名的贵妇。

难道她并非正室?

似乎不无可能。

若是正室,身旁怎能没有护卫与奴仆供其差遣。且旁支嫡子被掳,这等事他不可能没听到风声,而当家主母也不至于落魄到亲自到外头寻人……

思及此,秦邵宗添了一条吩咐:“除了贵妇外,育有子、甚得丈夫宠爱的宠姬也查一查。”

“唯。”

月落日升,东方既白,新的一日如约而至。武将晨练是基本,无人睡懒觉。

秦邵宗晨练回来,刚好见燕三从主屋里走出,后者见了他,解释道:“君侯,方才‘逢春’说不慎扭了脚,想讨瓶药油,我便给她送过去。”

秦邵宗“嗯”地应了声,说起其他:“你收收拾拾搬去和莫延云同住,将偏房空出来,午后去寻两个女婢过来。”

昨日还拒了蒋崇海的奴仆,今儿又主动索要,算得上朝令夕改了。但燕三没问为何,只是拱手领命。

昨晚秦邵宗离开后,黛黎自然不敢睡在主屋,她赶紧挪了个位,到旁边连着主屋、供伺候奴仆休憩的小偏房去。

偏房小是小了点,床窄是窄了些,但架不住安全,也比露天环境好多了,黛黎算是睡了个好觉。

心里记着事,翌日她也醒得早。睡醒后并不出去,而在房中静听,等到隔壁男人离开,她才向他下属讨了瓶药酒。

没想到才刚上药,他就回来了。

这是最好的待客阁院,屋舍座向和其内陈设皆是顶好的,连带着相连的小偏房也没有普通小偏房昏暗。

日光从窗牗照进来,落在他的身形上,勾出山体般雄峻的轮廓,哪怕现今是白日,那令人心惊的压迫感仅比夜间少些,并未消失。

黛黎刚调整好表情,就听他问:“崴脚了?何时的事?”

扭伤一事必不能发生在她暴露前,否则难保他能猜到昨夜她之所以难受,根本不是癸水作祟。

“昨夜尊驾离开后,妾心里忐忑,忧心不已,回偏房时不慎岔了神,一个没注意被门槛绊了下。”黛黎说着早就编好的借口。

秦邵宗目光往下移,她此时微盘着腿坐在榻上,鞋袜尽除,宽大的裙摆花瓣似的铺开,一只脚被裙摆完全盖住,正在上药的左脚露出小腿中段以下的部分,在这日光算不上非常亮堂的屋内,泛着羊脂玉似的白腻光泽,她抹了药油的脚腕处微微肿起,确实是伤了脚。

他的目光和主人一样侵略感十足,黛黎只觉小腿像被火烫了下,她下意识想将腿上卷起的裙摆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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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动作刚起,黛黎忽然想起什么,硬生生止住。

一个会主动勾着权贵,想与之共覆云雨的女人,绝对不会不喜这等目光。

“尊驾来寻妾,是否是犬子有消息了?”黛黎面露激动。

药酒开了盖,浓烈的味道萦绕满房,像一头不知饥饱的巨兽将女人身上的雅香吞没。作为一个沙场里打滚的武将,秦邵宗对各类药酒无比熟悉,却是第一回 觉得今日这药味颇为碍事。

秦邵宗:“令郎暂无消息。”

黛黎垂下眼,面上失落难掩。

“时间尚早,晚些再看看。”用于安置奴仆的小房里物件少,唯有一桌一柜一椅罢了。受胡风文化入侵影响,椅是小胡椅,秦邵宗单手抄过胡椅置于榻前,大马金刀坐于其上,和榻上的黛黎面对面。

“夫人芳名?”他忽然问。

黛黎正要说话,又听他语气难辨地道:“什么逢春菘蓝之类的假名,夫人就不必说了。”

“……黛黎。远山黛的黛,黎明的黎。”黛黎这次本就没打算说谎,她还需在这里待几日,要是旁人叫她假名时她没反应过来,因此露了馅反倒不美。

秦邵宗微不可见地皱了眉。

黛,黛氏。

北地的名门望族中,并无“黛”这一姓氏,看来她并非出自大家。而小户之女若想过上富贵日子,唯有给高门子弟作妾。

秦邵宗:“夫人似乎不是南康郡人士。”

黛黎笑叹道:“尊驾好眼力,妾的确不是本地人,来南康郡不过是因机缘巧合。”

他继续问:“夫人故乡何处?”

黛黎暗道不好,和许多电视剧演的不一样,她是直接从现代过来的,在这里无任何痕迹,相当于黑户。

不说,他定不肯罢休,说不准还会打破如今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说么,但又该如何说……

万般思绪像被猫咪弄乱的毛线球,黛黎眼皮跳了两下,忽然福如心至:“交州,妾是南边交州的苍梧郡人士。”

古时的交通不发达,从南至北可不像现代那样只要短短几个小时。就算他决心刨根寻底,但一来一回至少几个月,等消息回来,她早不在南康郡了。

“交州苍梧郡?”秦邵宗长眉微扬:“交州距离此地少说也有三四千里,夫人何故背井离乡?”

黛黎拿出一套封建说辞:“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人点头,显然对她这话很是赞同,但他的问话并不止于此:“夫人为何独自寻子,你丈夫呢?”

黛黎露出黯然伤神的神情:“不知尊驾问的是妾的哪一任丈夫?”

秦邵宗一顿,“你有几任丈夫?”

第10章 君侯宠姬

“妾前后有过五任夫君,刚好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黛黎似惆怅地叹了一声:“妾命途多舛,否则也不会因此从交州逐渐北上。其实昨夜妾欺瞒了尊驾,犬子的生父并非白丁,妾观他言行举止,多半是大宗族出身,不过他的具体身份妾也不知晓,只知他叫秦懿,字化鲤。他神出鬼没,归期不定,并不会经常待在妾和犬子身边。”

这是她昨晚辗转反侧好一番,才想出来的新说辞。

没办法,谁让她刚说完丈夫是白丁,转头就被他发现她内衣里有小铁块。寻常百姓的铁皆用在刀刃处,哪会这般奢侈。

丈夫是白丁这条路行不通,那就编个神秘权贵出来。古时男人虽能纳妾,但并非肆无忌惮,妾室数量会受到一定限制。

比如《独断》中有记载:天子一取十二女,象十二月,三夫人九嫔。诸侯一取九女,象九州岛,一妻八妾。卿大夫一妻二妾。士一妻一妾。①

说白了,明面上只能这么多,贪心不足如何是好?

那就养在外面,也因此有了外室。

黛黎思来想去,决定给自己换个身份,一个哪怕查也不那么好查,且明面上逻辑勉强能自洽的身份。

毕竟换夫婿都换习惯了,现任丈夫又时常不在身边,她对他无深厚感情可言,自然当新的高枝出现时,她会毫不犹豫地攀上去,更别说对方还答应为她寻子。

秦邵宗转了转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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