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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证据和那份陈情书送到尚书大人手里,说不定能够挣出一线生机。”
燕娘慢慢地喝完一盏好茶,答道:“还有。”
她走到里屋,不多时捧出一只木匣,当着许绍的面打开。
燕娘道:“这里面装着你姐夫和冯公公来往的所有书信、薛府的两本账册。”
“冯公公交代他办的事情,无非是搜刮钱财和清除异己这两件事。”
“他不是什么清官,经常收受贿赂,四处逢迎拍马,却遵守对我的承诺,没有伤过人命。”
许绍正色道:“姐姐把这些证据交给我,我明天就去求见尚书大人。”
燕娘关上匣子,定定地看着许绍,问:“青竹,你能让我当面向尚书大人陈述冤情吗?”
许绍为难道:“姐姐,这不合规矩,你是罪臣家眷,尚书大人为了避嫌,一定不肯。”
燕娘垂下长睫,脸上似有哀色。
她将木匣推向许绍,道:“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许绍伸手抓住木匣,表情有些困惑。
燕娘没有松手。
她重新抬起眼皮,一双美目中闪烁着惊人的亮光。
那不是灿烂辉煌的灯火,而是锋利无比的刀光。
燕娘轻启朱唇,拆穿许绍的真面目——
“绍哥儿,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救你姐夫,对吗?”
第47章 燕离巢·番外(10)
许绍面露错愕,急急地道:“姐姐何出此言?是我哪里做得不妥当,引起姐姐的误会了吗?我……”
燕娘冷冷地打断他:“许绍。”
许绍自小在燕娘身边长大,对她又敬又畏,又爱又怕。
因此,他一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姓,便如同被人捏住后颈皮的猫儿,本能地站起身,低垂着脑袋,不敢再辩。
燕娘以手扶额,似乎有些头痛。
她慢慢地说起许绍这几天露出的马脚:“你变相地软禁我,不许我出门,却不好阻拦我的家奴。”
“我使权三和杜仲出去打探消息,他们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便带着那些人兜了一大圈,回来悄悄地报给我。”
“三天前,杜仲趁着夜深人静,翻墙溜出去,物色了几个眼线,打听出一件有趣的事。”
许绍越听,脸色越白。
他攥紧腰间的玉佩,艰难地问道:“什么有趣的事?”
燕娘道:“你殿试那日,刑部尚书便十分赏识你的才学,邀请你到家里做客,还想把嫡出的小女儿许配给你。”
许绍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姐姐宁愿相信奴才嘴里的话,也不相信我吗?”
燕娘道:“我本来也是半信半疑,心里更偏向你一些。”
“可我今天使人到尚书大人府上,送了一张拜帖。”
“尚书夫人一听我是你的堂姐,立刻盛情邀请我到她家做客,还在回帖中委婉地提起你的婚事。”
许绍咬紧苍白的嘴唇,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燕娘失望地看着许绍:“你说你跟尚书大人搭不上话,带我上门求见,更是难如登天。”
“可我仅用一张拜帖,就敲开了尚书大人的门。”
她的眼中闪烁泪光:“绍哥儿,你可以不帮我,可以将我拒之门外。”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亲姐姐,没有资格要求你豁出自己的前途,掺和到这些是非里。”
“但你不该瞒我骗我,不该假装帮忙打点,实则处处阻挠。”
倘若燕娘没有经过什么风雨,只是一个困于深闺之中的弱质女流,只怕真会被许绍蒙骗过去。
可她在薛振手里吃过大亏,深谙男人的本性,不敢轻信许绍所说的每一句话。
即便他是她亲手教养长大的弟弟。
许绍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彻底败露,不再推诿狡辩。
他的脸上浮现执拗之色,眼含泪水,语调生硬:“我是骗了姐姐,但我不后悔,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燕娘紧蹙娥眉,不解地望着他。
许绍深吸一口气,抛出一连串问题——
“姐姐当真是心甘情愿留在薛振身边的吗?”
“你以为我那时候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吗?”
“你以为我猜不出来,薛振为了得到你,用过多肮脏、多下作的手段吗?”
“我今日使出的手段,和他比起来,只怕是小巫见大巫。”
许绍心思敏感细腻,早就察觉出燕娘和薛振之间的异样。
她们不像寻常夫妻。
每次燕娘带着瑾哥儿回娘家,薛振都要亲自接送。
每个出口都守着十几个兵丁,把许府围成铁桶。
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禁锢。
管氏教许绍读书的间隙,总是默默垂泪。
她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他——
务必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成为姐姐的倚仗。
许绍怎么都想不通。
薛振位高权重,对姐姐又温存体贴,百依百顺。
姐姐哪里需要倚仗他?
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许绍小心地藏好内心的疑惑,辗转打听燕娘的过往。
原来姐姐在薛振之前,还嫁过一回。
她和那个书生好得蜜里调油,却被书生典当给薛振,后来不知怎么的,变成了薛振的娘子。
管氏说姐姐生过一场大病,遗忘了很多事。
许绍却觉得,姐姐什么都记得。
她只是无法摆脱薛振的控制,不得不含羞忍辱,委曲求全。
他太心疼姐姐了。
他想保护姐姐,想帮姐姐回归自由身,想成为姐姐的依靠。
所以,他希望薛振尽快去死。
许绍迎着燕娘震动的目光,索性把见不得光的念头一并抖落出来。
他笔直地跪在地上,身姿如松如竹,说话掷地有声:“姐姐,如今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照顾你,你跟薛振和离吧,我养你一辈子。”
他含蓄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不打算成亲,也不打算纳妾,我只想守着姐姐,只想跟姐姐亲近。”
“只要你愿意,我会对瑾哥儿视如己出。”
“他是我一手带大的,跟我的情分非同寻常,让他改成咱们的姓,我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燕娘虽然隐约猜出许绍的心思,却没想到,他被自己拆穿之后,还敢把这些惊世骇俗的话说出口。
她的脸儿因气怒而涨红,斥道:“住口!你这样跟薛振有什么分别?不一样是违背我的心意,强迫我委身吗?”
黄金做的牢笼,青玉做的牢笼,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难道她只能做一只被人豢养的鸟儿,从这只牢笼,转移到另一只牢笼吗?
许绍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道:“姐姐若是不愿委身于我,我也不会勉强,只要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