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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廊,回头叫魏元瞻:“跟上?来呀。”

魏元瞻笑着?拔靴,跟她穿过庭院,再过几道洞门,还是没能?躲开许承策的踪影。

日光熠熠,斑驳光影照在前头的长衣上?,许承策微微顿住。

“四……四姑娘。”他愕然过后,眸子亮了?起来,下一句话还不及出口,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表哥也在……”

魏元瞻走上?来,挑眉看他须臾,衣袍不经意和知柔并在一处,随口问道:“表弟还居宋府,外祖母不会思念你吗?”

很?平常的语调,很?和气的神?情,许承策听在耳中,莫名有点?冷汗涔涔。

“祖母如今不喜晚辈叨扰。月底、月底家母四十寿,那时我便回去?了?。”

魏元瞻哦一声,又说了?个:“好?。”

“好?”是何意?许承策簌了?簌眼皮,目光罩了?一霎他和四姑娘,少年?男女静立一处,彼此间没有一丝多余的距离,仿佛天?作?之合。

许承策虽不敏,但也领会出了?魏元瞻的行径在昭示什么,他顿觉羞惭,冲二人施礼别去?。

知柔这是第一次认真?端详他,视线追着?出了?洞门,回脸轻轻一笑。

魏元瞻拢眉问:“好?笑什么?”

“他好?像很?怵你。”知柔边说边往前走,魏元瞻眉宇松展了?,“是么。”

嘴上?如此,心里?不免有些得意。他在的地?方,谁也别想近她跟前。

知柔听懂他的语调,转过身,倒退着?向后着?步,声音慢慢的:“你分明……就很?良善啊。”

话音甫落,魏元瞻倏地?上?前拽她一把,将人扯近了?:“当?心。”

脚下横一级石阶,路不平整。

知柔呼吸紧了?片刻,落下眼帘,不再胡闹,正常地?走他旁边。

二人时静时嬉,一路闲聊着?进?了?一道矮门,里?头别有洞天?。

非是屋室,而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头顶无遮蔽,左右高墙,前后尽深处是两只矮门对立,通道相比宋府旁处较窄,连个鸟树影子都无。

魏元瞻搭眼打量着?,倏忽一笑:“你一会儿说的话,我听完了?是要被灭口吗?”

他散漫趣弄的语气,知柔听了?顷刻笑开,继而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怕了??”

魏元瞻勾一勾唇,朝里?走了?两步:“怕啊,怕得要命。”

这地?方乃知柔以前和星回“避世”用的。晌午家塾放课,她偶尔会跟星回在此间游戏,鲜少有旁人。

知柔带魏元瞻在墙下矮凳坐了?,她许久不归,凳面依旧一尘不染,想来星回在她不在时也常常来此。

坐下后,气氛突然变得正式了?些,魏元瞻还好?,他不知道她接下来的话是何走向,不过安静着?,等她启齿。

知柔谋划如何开口,到底没有经验,尝试着?问了?一声:“你听过常遇吗?”

她声音略轻,魏元瞻回味一会儿才捕捉到她口中的名字,脑海中搜索半晌,稍稍蹙眉:“那个叛将?”

知柔哑然移时:“你也这么说……”

闻言,魏元瞻睐目看向她,语带关切:“怎么了?”

知柔手落在微凉的木凳上?,张了?张嘴,有点?无法直白地?向他倾吐什么,话锋一起,显得不那样有关联。

“其实我的生辰是在六月,比你晚几日,我也是才知道你只长我一岁。”

魏元瞻不懂谁人生辰都会有错,眉毛一扬:“六月?”

知柔没去?看他,睫羽微低着?:“我阿娘……她希望我记住一个特别的日子,故与我说我的生辰在腊月廿六,而每年?这日,她都会带我去?清隐观,一宿便是好?几天?。”

“那时候在洛州,我十分羡慕旁人都有生辰礼,有家人庆贺。不过阿娘待我极好?,我知道她不为我过生辰,一定有她的原因?。”

“后来到了?宋府,星回每年?都会吩咐厨房为我做长寿面,还会给我买南边运来的紧俏玩意儿,逗我开心。”

忆及此,知柔颊畔隐现一些高兴的笑容,星回姐姐总是让她觉得无比亲切。

随后她转过脸,望着?魏元瞻:“你每年?赠我的礼物,我也都收着?呢。”

魏元瞻出手十分阔绰,有时合人心意,有时能?叫她恼得提刀相见。

即便如此,他送来的东西,她一样不落地?收于箱中,放在寻常百姓人家,说一句“金山银山”也不为过。

魏元瞻用心听她讲述,询问一声:“那你阿娘为何又将你的生辰告诉你了??”

“因?为我带了?一个人回京。”

知柔笑颜微敛,“准确地?说,他比我回来得还要早。”

魏元瞻非常警觉,听完她这两句,近乎笃定地?想,她所言之人便是苏都。

知柔几番欲要张口,却踟蹰着?,不知怎样措辞。魏元瞻是她信任之人,她不欲绕弯,亦觉滞闷到了?极点?,不吐不快。

她语调渐轻:“苏都,他不是草原人,他姓常。我原本……也应该姓常。”

魏元瞻听言,眼睫微动。

他不及消化,更想不明白其中关联——知柔不是姨父养在江南的次女么?当?年?她与其母进?京,魏鸣瑛顽皮,还曾去?宋府捣乱。

如何……她如何就成了?苏都的宗亲?

知柔见他不语,眉头还攒在一处,不由?得感到紧张。

她的身世对他来说,重要吗?

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看待我吗?知柔想着?,手指渐渐拧在一起。

“你能?不能?……”说话,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沉默的时间太难捱,幸而魏元瞻没有让她等得过久。

他长眉未舒,甚至更添一分愁色,轻轻道:“那夜令你难过之事,便是此吗?”

知柔点?头。静默少顷,她终于把心事剖露于人,不再苦苦憋着?。

“阿娘因?我自筑囚笼,不敢露面,而我每日像个雀鸟一样到处飞腾……她不希望我纠缠往事,可我想让她堂堂正正,以她本来的身份活着?。可……可是我又害怕……”

她既害怕常遇通谋北璃,又害怕他真?的纯洁无辜。若是前者,等她查清了?,该如何告诉阿娘?

魏元瞻对林氏的确没有多少印象,整座宋府仿若没这个人。听知柔话意,他实在怜惜,不仅为她的自责感到心疼,也为她背负这些感到不平。

他安静地?看着?她,阳光闪在那对一贯骄傲的眉眼上?,此时稍稍垂落,接不上?他的视线。

魏元瞻伸手将她额前碎发撩去?耳后,好?像在拾掇她,承诺似的:“你想做什么便去?做,遇到棘手的,我来。”

温热的手指滑过她的耳朵,落下时隐约碰到耳垂,带来一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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