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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柔眼下心神?并不在此,对他的举动亦未觉不妥,反是他的话叫她胸口一停,怔怔望向他。
这双眼睛,是她见过最热烈、最温柔,又最放肆的。她的目光与他碰上?,灼灼如火,却未移开。
知柔迟疑地?问:“你当?真?不怕你知道的太多了?,会有危险?”用的是玩笑的口吻,不愿让他怀有负担。
魏元瞻也应景道:“譬如遭你灭口吗?”
知柔转眼轻笑,他身体略微往墙壁欹去?,眸光紧紧黏着?她,话说出来有些惋惜,也有些纨绔,轻飘飘的。
“纵如此,只得自叹情不自已,命运多舛了?。”
知柔无端听出些情意,颧骨上?红了?红,难得露出羞赧的样子,觉得很?不自在,便吭一声,大大方方道:“你现在知道我的隐事了?,我也要知道你的。”
虽不解他有什么秘密能?让她挖掘,但她的话,魏元瞻品出一层格外暧昧的况味,好?像坦诚相待是一种最亲近的接触,让他有些心惊胆战的愉悦。
知柔记着?在东宫所闻,眼里?闪动着?探究:“你何时习得水性?”
原是问这个。
魏元瞻琢磨着?怎样应她,刚放松的身体又扳正起来,嘴角噙笑。
“我若说是为你学的,听上?去?,是不是像在跟你讨赏?”
第105章 似酒浓(十七) 蜻蜓点水的亲吻。……
三年前, 知柔下水救人那日,魏元瞻快要急疯了,想?也?没想?, 脚步一追便欲往下跳,是兰晔死死拦着,他方才握住半毫理智。
自那以后, 他决心要学泅水, 若再?遇到这?般境况,他便可以替她救人, 或是救她。
京中可习水性的地方不多, 河畔人众,他尚满十?六岁,正是计较形象的时?候, 稍一犹豫,等来了知柔随行北上的消息。
魏元瞻向父亲请求,远赴玉阳。没多久,北璃与燕朝骤起兵戈,虽后战事停歇,军中操练却一日未可懈怠。
本以为在西北难觅浮水之机, 直到去年春天。
于兰城过完上元节,高将军命魏元瞻去青鸾谷练兵, 其时?冰雪消融,水流集中,形成了临时?而深度适中的水域。
魏元瞻见状心生?一念,叫了个南边来的兵士,请他授自己泅渡之术。
便是那一回,大伙儿看他在刺骨的水波中不惧不倒, 且痴迷不疲,连着练了好几日,简直像个活龙王,暗地里,有人给他取了个“寒江客”的诨名。
日影打磨白墙,魏元瞻不避讳地望着知柔,他的语调颇不正经,知柔与他对目,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心跳声鼓到耳边。
“讨赏”二?字,他咬得实?在清楚,实?在玩味,知柔没有质疑他前半句,只是后面落的话,令她又开始紧张。
她抿了抿唇,微微有起身之势,魏元瞻牵住她的手腕把人拉下,随后掌心下移,慢慢覆盖她的手背,灼热的触感自各指间镶嵌进来——魏元瞻扣住了她。
之前她总躲着,他便以为是三年不见,彼此有些生?疏,如?今他肯定了,不是生?分。
风拂动光影,二?人视线交汇,知柔全部感知都集中到了指缝,被他轻佻压住的地方。
魏元瞻朝她靠近些许,声音很低,既像询问,又有蛊惑的味道:“我能……”
唯此两字,再?没有下文。
知柔气息有些乱,但好像被他抓住以后,她就不想?着逃了。他的手很规矩,并未施以撩拨,可她却觉得一种酥麻的错觉从指根游去筋骨。
不多时?,颊畔落下一个柔软之物,青涩,短暂,引来知柔一阵漫长?的心悸。
她有点错愕,不敢相信魏元瞻刚才做了什?么,只觉胸腔内有琴弦拨得欲断,破天荒地,她颊腮绯红。
魏元瞻亦是第一次做出这?般出格之举,他忍耐了很久,更不愿操之过急,蜻蜓点水的亲吻里,是一个少年对心上人最直白、最炙热的爱慕。
知柔怔忡片刻,倏然抽手起身,害羞地想?要从这?立马逃跑。
魏元瞻看她奔命似的往矮门去,他站起来,在背后轻笑,随即高声道了一句:“知柔!你可要做我的妻?”
他没给她临阵脱逃的机会,亦将自己的心意赤裸地呈现在她面前。
自相识算起,知柔几乎从未听?过魏元瞻单独叫她的名字,不禁顿住脚,缓缓回身,慌乱又踌躇地问:“……你说什?么?”
阳光下,魏元瞻一袭晴山色圆领袍,笑容明烨,这?回不是询问,而是张扬笃定地道:“我说,我要娶你,我不在乎你姓甚名谁,就算你是修罗鬼刹我也?娶定了!”
知柔一刹羞极,却也?是平生?头一次这?样心动,她身体很热,还有些不敢见人,更没有想?明白——
从前的魏元瞻,一向是这?般直来直往吗?
他不是最喜欢将东的说成西的,关心谁也?“死”不承认吗?
知柔睫羽怔簌,丹唇微张,竟迟迟应不出一句话来。
太不像她了,她才不会这?样笨拙!知柔咬了咬唇,手指将衣裙攥出痕迹,那样子,仿佛在逼自己说点什?么。
现在的知柔,魏元瞻从未见过,瞧她面颊染艳,手足无措,可爱得叫人心神?俱动。他爽朗地笑了笑,站在原地没追上去,给她时?间反应。
春风细细,吹入心田是柔热的,助长?那一簇渴望的火苗。
知柔不曾思考婚嫁,每一个时?段,她都有自己需要专注的事情。在北璃,她想?回家?;在京,她想?帮阿娘。
可是魏元瞻突然这?样说着,她似乎不只有烦恼,也?有欣喜。烦恼的是她不知如?何?回应,但她能确定的是,她绝对不会拒绝他。
“你……”
知柔启了启声,又结巴地说了两个“我”,最后一掩面,大声地承了一句。
“知道了!”
话罢转身就跑,他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臊得她脚步愈发快了。
出来宋府,天色犹澄亮。
魏元瞻似乎心情极好,外人瞧不出什?么名堂,可长?淮跟随他已久,见他唇畔隐有上扬的弧度,踱上去道:“爷,什?么事儿这?样高兴?”
知柔的答复,魏元瞻越回想?,越觉得有意思,她果然也喜欢他。迈下台阶,倜傥地笑了下,回答长?淮:“她说,她知道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长?淮听?得有点迷糊,觑眼看看兰晔,他也?吊着个眉毛、耷拉个嘴,啥也?不明白。
“我方才见苏都出来,脸色很差,他跟四姑娘……”长?淮禀告起别的,一边走,抬臂借魏元瞻上马车。
他素来不用人扶,今日却在他手上按了按,像是心中喜悦需要一个流淌的出口。
坐进车厢,魏元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