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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保持着一种高度的宽容和大度,以至于仅需要审理的寥寥几个案件中的窃贼也没遭到什么为难,都不停地对他磕着头,说着“使君大义”。

当天晚上归家时,他便同家中老妻说起了此事。 W?a?n?g?址?发?布?页?i????ǔ???ě?n???〇???5?????ò??

妻子毕竟心思细腻,听闻此言之后忧心忡忡,“这郭焘素不相识之时便敢顶撞夫主,如今结下了仇怨,他是否会再行报复?”

乐融颇为不以为然,“他能报复什么,一介武人而已,纵使超格提拔,又如何敢同我们作对,他难道不知道惹到了我之后,乐氏岂会对他善罢甘休?”

女人就是想得多,这样明显的碾压都要忧虑,实在是没有见识。

妻子摇了摇头,她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若那人是莽撞之辈,未曾想好报复之后的后果,最终他或许不会有好结果,但夫主定然受其害。”

乐融冷笑了一声,“若他真是那等人,他就不会爬到幢主这样的位置上。”

妻子当即闭口不言了。

乐融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第二天照常去上值,去之前特意多加了两名僮仆——说到底,他虽觉得妻子说的乃是无稽之谈,但小心总是不为过的。

如是过了两日,果真什么事没发生,乐融感叹此人果真认怂之余,也将多余的僮仆一并扔到家中,只身去往酒肆吃酒了。

从家中到酒肆不过一炷香的道路,乐融慢慢走着,一边想着随后的约见该说些什么,他此番见的乃是自家的亲族、南阳宗氏的宗兆,宗氏诗礼世家,他家中却有一儿名宗悫,酷噬武事,顽劣不堪,宗兆约乐融出来,就是抱怨他这儿子二十余岁还不读诗书的。

武人就是如此,总是蛮不讲理,又无礼至极的。

好在他总算给了那些武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想到这里,乐融心头有些飘飘然,他一边计划着日后总归要向郡丞进言,为难那郭焘一二,一边目光向前看去,这一看,他却有些愣怔。

一个满脸横肉的无赖正拎着棍棒朝他走来,目光凶悍地锁定在他身上。

乐融心想,这附近大户人家多,怎会有这等贫民无赖在?但他也不欲惹事,侧了侧身子,想要让过去。

……直到棍棒落在身上的前一息,乐融都还以为对方找的不是他。

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开口之时已经只有本能的尖锐嚎叫了。

“汝是何人,缘何殴打士人!”

无赖一边猛力击打,一边对着四周大喊道:“打的就是你!你同我妻私通,教她怀了孕,我外出戍守,归家之时那孩子都有百日了!你还敢不承认?!”

戍卒辛苦,几年不见家小都是寻常,妻子私通外人这种事也绝不罕见,因此看到动静围观上来的人都津津乐道地看着,一边点评着这次围殴会打多久。

乐融被打得脑子都不会转了,他一边抱头逃窜,一边高喊道:“我不认识你,什么妻子,怀孕的!你莫血口喷人!”

“你胡言!你给我妻的帛书还在家中呢!我请人读过了,那就是你每次约她私会的证据!”

周围人一时抑扬顿挫地大声惊呼了起来,“还有证据呢!”

乐融呕得一口血快要喷出来了,他尖叫道:“那都不是我!不是我!你找错人了,我是——”

眼见他要说出自己的身份,那无赖眼中精光一闪,立时一顿猛棍,将乐融还未说出的话打断,乐融的惨叫声再度响彻云霄。

就这样,每当乐融想要开口时,那无赖都是一顿狠锤,到了最后,乐融已有些疯魔,抱着头在地上只会呜咽,无赖见他这般模样,伸脚将他一踹,令他瘫倒在地上,丢下棍子便道:“今日且饶过你,待我把我妻之事料理干净,再来寻你!”

说罢,他转头就走,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围观的氓庶等待了半晌,见那无赖终究不曾再折返,便小心翼翼地围上前——虽说这人私通他人妻子,着实可恨,但总归不能看着他死在这儿,否则府君可是要发问的。

这样上前看了半晌,常在这街道来往的人便皱眉道:“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料周围其余人都应声点头,“是有一点。”

众人于是仔细打量,忽然有人惊呼道:“这不是太守府贼曹的乐融乐公吗?!”

?

主堂之内,四五人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面容沉肃。

檐下的燕鸟啁啾,不片刻鸣声远去,本就一片死寂的主堂更加沉寂,就连身处其中的僮仆们都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感到有些窒息。

但主堂中坐着的主人们却神情不变。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人开口问道:“远明如今伤势如何?”

他的目光注视在次座的一人身上,若是仔细看,此人的相貌竟是和乐融相去不远。

他摇了摇头,道:“骨头断了几根,正在将养,难以见人。”

这话已经是相当直白了——说得不好听一点,他难以见人的根本原因怕不是骨头断了几根,而是平白挨了这么一顿打,他在士族圈子里根本也没法见人了。

如今集市上流传的谣言有声有色的,都在说他乐融偷腥隔壁戍卒之妻,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又不认账——那些乡里人根本不在意事情的真假,只要足够香艳,足够刺激,关联的人物足够大,他们绝对会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根本不会有人去考证乐融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戍卒亲戚。

何其险恶。

最初发声之人嘴唇嗫嚅了两下,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让乐融再出面,实在已经是不太合适——本来他虽则官职不高,但也算是乐氏的中坚力量,但眼下看来……这个人便说是废了也没问题。

这可是天大的仇怨。

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

坐在主座上的人并没有发话,下方另一人开口道:“那无赖能找到吗?可调用了江陵戍去寻人?”

先前回答乐融近况的人露出了愁苦的面容,“寻不到,虽然根据证词,能画出他的相貌,但他似乎已经不在江陵城中了。”

“你确定?”

那人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只是让家中僮仆下人去寻了,我也曾去江陵戍调过人,但他们说兹事体大,若是引起城中骚动,会被府君问责,便拒绝了。”

又一人冷笑着开口,“这群武人不过是见郭焘那胡儿竟报复成功,自以为有了底气,才顾左右而言他耳!”

他所说之话没有任何人反驳,显然,所有人都确信这次事件多半便是来自那郭焘的反击了。

这时,上首的人终于出言了。

“好了,当务之急不是这些琐碎之事,这些琐事,交给德明处置便是了。”

事实上,将乐融的生死前程和他的平冤昭雪视作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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