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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骑马啊!”

江陵来的军士翻起了白眼,“不然呢,你们这帮伧人靠腿走过去,毛司州命都没了!”

“骑马也不是不行……”

拓跋焘站在高台上,哈哈大笑,他忽然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宗悫,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却挂上了冷汗。

他问道:“怎么,你害怕吗?”

宗悫沉默片刻,涩声道:“我从未想过要以区区二百人对阵十三万大军。”

拓跋焘怡然道:“习惯了,你就也可以独自这么做了。”

“参军,你为何要在今晚说出来?”宗悫却突然抬头看他,“若是出了襄阳再说,他们再想逃,也就难了。”

拓跋焘的笑容变淡了点,他道:“你当我说的承诺是假的吗?不以诚待人,怎能让人替我卖命?乱世之中,死的人何其之多,但我必要让他们死得有价值,而不是在我手里做逃兵被杀!”

他声音中杀伐气极重,宗悫一时间竟愣住了。他抬头看着拓跋焘,脑子里一时间竟乱糟糟的,他想说什么,可开口之际,他听见嗓中的咯咯声,那是喉咙挤出的碎音,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在想什么。

他在兴奋。他其实并不害怕这样的行动,可他却也是第一次知道人还能有这般豪迈,两百骑千里奔赴虎牢关,何其壮阔!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都梦不到的壮绝之事吗?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都沸腾了起来,目光扫向下边的士卒们,忽然脑子一热,大声喊道:“你们若不做逃兵,我宗悫也是如郭参军般待你们,我乃南阳宗氏之人,但战场之上,不分士庶,都是兄弟!”

下方的哗然声更加鼓噪了,襄阳士卒们一个劲喊着要去,江陵士卒们热血愈发汹涌,纷纷声称绝不退缩。

拓跋焘却在此时冷静了下来,“你们之中若有家中独子的,让他随到校尉回去,其余的人,想要放弃的,也同他回去,跟着我的绝不能是孬种。”

士卒们一番推搡,最后的确有十几人垂头丧气地出列了,其中一人还喊道:“我是独子,但我也可以去!”

拓跋焘笑道:“只要你愿意,以后立功的机会有的是!”

那人泄气地垂下了头。拓跋焘也不计较,向着到彦之一拱手,道:“还劳校尉带他们回去。”

到彦之神情复杂地看着拓跋焘,最后点了点头。

拓跋焘当即回身道:“既然你们都有此决断,从此你们便是我郭焘的兄弟了,此行至虎牢关,路途遥远,今晚且大口吃肉,襄阳的士卒们,若有会骑马的,我也选你们一起跟上,休息好了,明日我们便出发!”

下方的士卒们轰然应道:“喏!”

【作者有话要说】

宗悫也没见过这么野的(开始变成bili的形状了(bushi

第六十七章

这一晚,士卒们大快朵颐,大口吃肉,好不痛快,拓跋焘也并没有端着架子,而是混入了他们之中,与他们一同吃喝,高声说笑,众人见他豪迈依旧,心中不由得都升起了热血,一番酬志,好不快意。

到了宴会结束之后,拓跋焘正欲回到营房中休息,到彦之却找上了门。

“随我出去一趟。”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拓跋焘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到彦之出了营房,两人向着东方走去,这正是通往营门口的方向,周围却只有他们两人。待到抵达了营门口,两匹马被马僮拽着,等候在那里。

拓跋焘一头雾水,“到公,这到底……”

到彦之转头看他,“今晚你随我去见褚雍州,明日一早,尽快出发,奔赴虎牢关。”

拓跋焘有些惊讶,“这么晚去见他,是不是不妥……”

“你都如此不拘小节了,怎么在这种事上糊涂了!”到彦之斥道,“虎牢关情况不明,越早前去,事越可为,这道理你不懂吗?”

话是如此,若是只有拓跋焘,他自然不介意这么晚去见褚叔度,但到彦之这样做,拓跋焘却有些惊讶。

但想到这里,他却有些明白了,到彦之约略是默许了此事了,才不再作梗。

这倒是好事。

到彦之懒得和他解释,直接道:“上马,走吧。”

拓跋焘利落地应道:“唯!”

两人便上马向襄阳城方向疾驰而去。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他们便来到城门前,递上符印叫开城门之后,他们又一路疾驰,去了雍州刺史府。

抵达刺史府侧门之时,一更天的锣声也响了起来,拓跋焘主动地上前叩响了门,过了很久,才有一名睡眼惺忪的僮仆前来开门,还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个时候来找人,哪还有人。”

到彦之冷着脸上前,道:“天子亲授南蛮校尉到彦之,来拜见褚府君!”

“什么天子亲授,我还……”话说到一半,僮仆骤然清醒了过来,他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可,可有印信……”

到彦之转头看拓跋焘,拓跋焘当即递上了南蛮校尉的印信。

僮仆验看过后,立刻苦哈哈地垂下头,急促道:“校,校尉稍等,在门房里坐坐,我这就去通知府君……”

到彦之看着他一溜烟地远去,冷哼了一声,“小人误事。”

拓跋焘笑道:“他已经去了,我们等等就是。”

两人就此进了门房,在那里坐了下来,却也并没有说话。如此等了一刻钟,远处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拓跋焘起身出去,却见几个人提着灯小跑过来,见到拓跋焘,他们拱手一拜:“府君门客张洽、徐季思见过使君!”

拓跋焘回身到房中将到彦之叫了出来,这几人见正主在这里,便又行了一次礼,又道:“府君已在主堂等候,还请校尉随我们前去。”

派几个门客来接,倒也算重视了,两人就此跟着门客向前走去,走过了前厅,很快看到了燃烧着烛火、灯火通明的主堂。

拓跋焘心中暗想,褚叔度世家子弟,做派确实不太一样。若是刘义隆,他绝舍不得这样做,蜡烛这样贵,怎能如此耗费。

但别人家的事,他也不会去说,于是只是跟着到彦之,就此进了主堂。

褚叔度正坐在堂中,悠闲地煮着茶,见两人到来,他也没有起身,只是闲适道:“贵客前来,还请入座,吾以茗飨之。”

他是一名英俊儒雅的中年男子,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姿。

到彦之挑粪出身,从不做这等风雅事,他一拱手道:“深夜叨扰,实是失礼,但也是有要紧之事,就不讨茶吃了。”

褚叔度摇了摇头,道:“到校尉既然来了,何不客随主便呢?”

他声音温和,说话慢条斯理,这样说着的时候,他正将茶末倒进沸水之中。

到彦之冷冷看着他,片刻后他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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