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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生病,于是他故作不知,惊讶道:“车子还开文会?”
刘义欣沉默了半天,此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自己书都没读多少,倒是想起开文会来了。”
刘义康不满道:“二兄怎么总是说我!开文会要的可是人脉,如今我长大了,能邀他人来作诗属文,不是很好吗?”
刘义欣严肃道:“你小小年纪,当以读书为要。”
刘义康不以为然道:“我书虽然读得少,但我过目不忘呀,等到要用书的时候看一遍不就好了。”
刘义隆转头看了一眼刘义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脸上无奈的表情,不禁相视一笑。
“车子年纪倒还小,”刘义庆打圆场,“什么时候开始学都不晚。”
刘义欣叹了口气,道:“他已经授官了,不学无术,该怎么驭下。还有阿兄你,你总是纵容他,这次文会如果不是你,哪能张罗起来。”
刘义庆被说到了痛点上,一时间只得讪笑。
刘义康吐了吐舌头,“二兄,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刘义庆瞪了刘义康一眼,“不要胡闹,他是为你好!”
刘义康笑嘻嘻地不说话,刘义庆这才不再说他,转而望向刘义隆。
“车儿的病可还好?听说你闭门谢客了两日,还在历阳郡停了两日,我们都有点担心。”
刘义隆丝毫不奇怪刘义庆消息如此灵通,刘义康的文会是他帮忙组织起来的,他这位兄长的确在文士之中颇有名望。
他也没有隐藏,“不轻,但是也不重,是风寒。”
刘义康笑道:“六兄若是病好,来我的文会呀!”
刘义庆又瞪刘义康,“你别闹他!”他又看向刘义隆,“平常人感染风寒,顷刻便好,你却会缠绵日久,还是要注意休息,别理会车子的文会。”
刘义隆笑着点了点头,见几位兄弟都一派精神模样,有心想问他们见没见过至尊,却知道此刻不是时候,便没有开口。
兄弟四人于是就此闲聊了起来。
刘义康说起交州刺史来京的情状,“我还从没有见过大象呢,竟然有那么大!也不知是怎么运上船的!”
刘义庆道:“我倒是在书上见到过,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上古之时,吴越之地也是有象的。”
刘义康精神道:“这等新奇事物,至尊定然欢喜!”
刘义隆隐晦地扫了刘义康一眼,另一边刘义庆却道:“只要诸刺史来了,至尊定然是高兴的。”
“你们都见过至尊了?”刘义欣看了看刘义隆,又看了看刘义康。
刘义康大大咧咧道:“见过了呀,至尊还问我钱够不够花呢!”
刘义隆想起刘义符提及的钱不够花的事,暗想这说不定是刘义符的暗示,只是刘义康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低声道:“我也见过至尊了,他似乎……有些烦扰。”
刘义欣和刘义庆对视了一眼。刘义欣在外任刺史,刘义庆却是常年在京中,对这些事更是了解。
“至尊召见过我。”他面有忧色地说道,“我也有试图替他拉拢些朝臣,但他们看我年轻,都只是敷衍我。”
刘义隆默默地点了点头。
刘义欣严肃道:“此事论理来讲,不该我们多嘴,只是车儿,车士(刘义真)最近似乎有些出格了,至尊也不太高兴。”
刘义隆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劝了至尊,但他一听我为四兄说话,便不再愿意听了。”
刘义庆苦笑道:“这是祸非福。”
刘义欣道:“说到底,至尊过于急切,车士也是如此了。车儿,你经过历阳郡时,他有说过他何时抵达建康吗?”
刘义隆摇了摇头,“他好像没有动身的迹象。”
刘义欣无奈道:“他实在有些轻慢了。”
刘义隆一时不言语,片刻后,突然开口道:“两位兄长,若是我们联合劝诫一下四兄,或是至尊,有没有可能……”
刘义庆断然道:“车儿,不要想这些,他们两个的事,你若是掺和进去,定然里外不是人,劝一劝车士也就罢了,至尊如今情志不伸,你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刘义隆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刘义康左右看了看,当即笑道:“好了,快过年了,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了,我们说点开心的,大兄,你可想好文会上要作什么诗了吗?”
刘义庆余光看了一眼刘义隆,也有意调解氛围,便道:“你不是要赏梅吗,当是梅花诗。”
刘义康苦恼道:“你借我几首,我也不好一首不作。”
刘义庆有些啼笑皆非,“你倒是不费工夫就得了我一手好诗。”
刘义康嘻嘻笑道:“不白要大兄的诗,我送你一车好纸!”南徐州出产藤纸,刘义康所说也不是大话。
“好了,到了中食的时间了,”刘义隆见状,便唤来阿奚,“且留在这里用一餐饭,让车卫他们也来,我劳你们前来探望,总不好叫你们饿着肚子回去。”
刘义康哈哈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待到餐饭上来,几兄弟聚在一处,吃了一顿香美的素锅——因还在丧期中,他们不能食肉——刘义恭年纪虽小,却活泼开朗,和刘义康一起活跃气氛,竟没有一刻停嘴,刘义宣木讷,只敢偶尔抬头看一眼刘义隆,刘义季则安静斯文地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素锅吃完,几人又陪着刘义隆坐了一会儿,到了午正三刻,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刘义庆不放心刘义隆,回身叮嘱道:“车儿好好养病,莫要为闲杂事烦忧。”
刘义隆点头,没待他说什么,刘义康却又大大咧咧地推着刘义庆,道:“大兄不要啰嗦了,我看六兄很有数的。”
刘义隆笑了,刘义庆也笑了,两人一拱手,刘义隆便看着他们离开了内室。
欢笑声渐渐沉寂下来,冬日的冷风就此停了,刘义隆左右看了看,只觉得有些冷清了。
算起来,他与兄弟们已经有三年未见了。三年的时光,在小孩子的身上变化真的很大,车子、车卫他们长大了,大兄、二兄也脱去了少年的稚气,他们都长大了,都可以承担重任了。
眼下至尊焦虑不已,尽管他所作所为多有不妥,可他们藩王始终是支持他的坚实的力量。
事到如今,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表明态度,给至尊一份尊重,但愿他能够冷静下来。
也但愿兄弟之间,不要像至尊和兄长那样起冲突。他暗暗想着。
?
时光倒退回一旬之前,神州的北地。
冬日仿佛静止的时间,将北地的山河彻底变得凝固,寒冷在空气中弥漫,无处不在,令人连呼吸都能冻结肺腑。而在代魏的首都平城,更是冷得令人心旌动摇。
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