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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了一年了,这些人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变得更沉默了。每个人他都认识,叫得出名字,而事到如今,他们又要去往一个新的战场了。

拓跋焘开口道:“许久不见了,儿郎们!”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仰起头看着拓跋焘。

从他们回到江陵城开始,这些经历了真正战场的男儿们便意识到了,他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中了。

他们混迹在原先的队伍之中,如往常一样无聊地训练、巡逻、做着杂事,可是有了那样的经历,他们却再也无法从这些微小的成败中获得快乐,他们做到过那么了不起的事,比起眼前这些鸡毛蒜皮,岂不是百倍的英勇?

可他们回归本队,所能做的却只有这些。

他们不甘心,却没有任何办法,而到了今天,拓跋焘却再次将他们召集了起来。

有大事发生,所有人都知道,但没有人知道这次他们将为何而战。

拓跋焘看着沉默的队伍,深吸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你们可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是为何而战吗?”

一阵沉默之后,有人高喊道:“记得!”

“参军,莫不是又有重要的事情了?”有人怀着悸动的心情壮着胆子开口问了出来。

拓跋焘哈哈大笑,道:“如今陛下将去建康,你们说,我所来为何?”

队伍之中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从他这明显的暗示里猜到了自己将要做的事。

“我们也要跟着去建康?”有人问道。

拓跋焘笑着点头道:“不错,陛下亲自下令,将你们单独编成一队,在他身边为护卫!你们这一年,隐姓埋名,将那件事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陛下也是感念你们的忠诚的。”

这一下,所有人的呼吸都有些停滞了。去京师,这是他们以前从未想过的事,可自从跟了郭参军,这些事仿佛变得稀松平常。

不,重要的是,他们一身的胆气也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

沉寂了一年,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不甘且痛苦的,可是到了如今,他们终于又有机会展现他们不下于旁人的英勇了。

士卒们高呼了起来,“参军,你也要跟着去吗?”

“去,如何不去?”拓跋焘哈哈大笑,他大喊道:“儿郎们,我郭焘此前说过,有我一口吃的,我就必要给你们挣一口吃的,有我一份功劳,就有你们一份功劳,如今这功劳就要来了,你们可敢随我去?”

士兵们轰然道:“敢!”

拓跋焘笑道:“好,汝等当知,陛下入京,事关重大,他所能倚仗的,只有我们荆州府的人,京中权奸当道,而我们要做陛下最坚实的护盾!”

“喏!”

“好,所有人整装,甲戌日出发!到时我亲来统率你们!”

?

离开了军营,拓跋焘独自一人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这些日子他一直陪伴在刘义隆身边,家中都不曾收拾过,要去京城了,他在七月初就遣阿梓替他送了封信去武昌,他并不能确定船队是否会在武昌停下,让他得以拜别亲人,但他必须要常在刘义隆身边,他无法动身去见一面父母兄长。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接下来的防务该怎么安排,走进院门时甚至都没有留意到家中传来的吵闹声。

直到程氏从房间中走出来。

拓跋焘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卡壳在了那里。

阿朴怎么都没有给他报信呢?这是拓跋焘的第一个想法,紧随而来的就是讶异。

“母亲?!你怎么来了?”

程氏没好气地看着拓跋焘,道:“你父亲也来了。我们不来,难道看着你就此去了京城,从此相见愈难吗?”

拓跋焘张大了嘴,哑着站在那里。程氏没理会他,回头喊了一句,“夫主,佛狸回来了!”

郭希林从正屋中走出来,看见拓跋焘,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道:“好,长大了。”

拓跋焘哭笑不得,“阿父,你新年才见过我。”

郭希林却不管,他捻着须道:“我儿一年一个样。”

拓跋焘叹了口气。程氏见他们站在门口,实在不像个样子,便道:“你们父子两个,要说话就进屋说去吧。”

郭希林点了点头,道:“随我来吧。”

拓跋焘低眉顺眼地跟着父亲进了房间,父子两人坐定,郭希林开场便是叹息。

“若是我们不来,你是不是进京前都不会来见我们了?”

拓跋焘张了张嘴,默默地收了声。

郭希林看着他,露出了无奈之色。

“我听说,之前至尊遇险,是你相救的?”

拓跋焘低声道:“他遭人刺杀,我不得不护卫在他身周,保他平安。”

郭希林冷冷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他不他的,以后要称至尊。”

拓跋焘心想,反正父亲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再说教他一下了,暂时答应也没什么,反正怎么叫还是看他喜欢,他便应道:“唯。”

听他答应得这么痛快,郭希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道:“你的职责,是至尊亲授?”

拓跋焘点了点头,道:“阿父,这次你可不能拦我,如今至尊情势危急,若我不去帮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必须去。”

郭希林看着拓跋焘,沉默良久,无奈地笑了笑,“不拦你,都这么多年了,我难道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吗?”

拓跋焘哑然。

这些年他在外任职,照顾家里的情形到底是少了,等到去了京城,别人是不知道,他却知道刘义隆当了多久的皇帝,如此能回家的时机更是没有了。

他心中一个冲动,道:“阿父,咱们一家要不然搬到京城吧,这样我就不用与你们分离了!”

郭希林无奈地笑了,“我们两个一辈子生长在武昌,时不时去京城看一看你也就是了,倒也不必就此搬过去,你如今官居险要,只怕搬过去,反倒给你添乱。”

拓跋焘诚恳道:“你们对我哪叫添乱,我对你们才算!”

郭希林没好气道:“你也知道。”

拓跋焘笑得很是憨厚。

郭希林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此事倒可容后再议,这也就罢了,至尊对你的授职,你可有想法?”

拓跋焘垂首想了想,正要说话,郭希林却抬手阻止了他。

“不忙,我的意思是,你应当知道如今的局势吧。”

拓跋焘道:“阿父放心,我可是帮至尊抵挡过刺杀的人,怎能不知道此事险恶。”

郭希林叹了口气,道:“你的武艺,我倒是放心的。”

“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输给谁。”拓跋焘笑了。

郭希林却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有一事我还是要提点你。佛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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