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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德祖俯首道:“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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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檀道济很是苦闷。
在皇帝践祚之前,他受皇帝所诏,入台城觐见,是徐羡之之后的第一人,皇帝甚至以大事相托,令他协助稳定朝堂,檀道济是十分受用的,尽管他并不打算就此顺了皇帝的意。
但这种傲然在八月十五日受到了打击。
徐羡之进位司徒,谢晦加号卫将军,傅亮虽没了护军将军,却加了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王弘更是一跃自江州刺史进位司空。
而他檀道济,却只将镇北将军的“镇”变为了“征”。 W?a?n?g?址?F?a?布?y?e?????ǔ???è?n??????②?5?????o??
这算什么进位?不痛不痒,隔靴搔痒而已,檀道济心中知道,天子或许是计较自己在废立之时冲在最前面,小予惩戒,他也接受此事,但是他计较的却是徐羡之,他竟然一点都不阻止。
檀道济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中却记着此事。他不能这样被忽视下去,他必须想方设法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于是他大发帖子,邀请当时的名士共同燕饮,宴会还没举办,他便一个人在家喝酒。
他虽然对徐羡之党并无好感,但也没有恶感,他只希望在双方争斗之时让身价提高一点,再选一边站稳而已。
他沉着地自斟自饮着,在这个时候,侍者却进了廊下,在外喊道:“郎主,外面有台城使者来了,说是至尊召见。”
檀道济眯了眯眼睛,心中疑惑起来,天子久病,他是知道的,此时能见人了,也不知道是为何召见他。他问道:“去问问至尊今日是不是病好了,又召见了谁人。”
侍者匆匆离开,再回来时,便道:“见了徐司徒,毛护军。”
檀道济听到司徒一词,眯起了眼睛,“毛护军?毛德祖?”
“是。”
檀道济的脑子转了起来。此时已是午初,这时过去,应该就是用中食了,这说明皇帝有意与他长谈,他意识到了,刘义隆是在拉拢他们这些高祖旧臣。
他心中立刻定了下来,对侍者道:“我才饮酒,恐是无礼,请来使容我醒一醒酒。”
他坐在室内,等了一刻钟,才从容地起身换起了衣服,又花了两刻钟才出了门。
午正二刻,檀道济才姗姗抵达太极东堂,这个时候,天子已经等候在堂中,见到檀道济来了,蜡黄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檀卿来了,且同朕一起用中食吧。”
檀道济看了一眼天子身边,正是中书侍郎卢玄,他也没说什么,点头便答应了。
一顿餐饭食毕,檀道济才整肃衣襟坐正,等着天子发话。
天子将侍从都遣下去,坐在那里,却有些怔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檀道济犹豫片刻,只觉得天子是在等他先低头,他咬了咬牙,便也不开口。
过了一刻钟,天子看来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着檀道济微微笑了起来,“檀卿精通战阵,应当知晓不少兵法吧。”
檀道济有些懵,他不知道天子为什么这么问,但他到底还是知道君前不可不答话,便道:“是通一些,先前从军之时,高祖皇帝嘱托我多读兵书,便知道了不少。”
他特意挑出了高祖皇帝这个话头给天子,想看看他会怎么说,不料天子却露出了微笑,道:“太好了,我近日卧病无聊,读了些兵书,有许多看不懂的,正要问问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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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道济一怔,天子却不给他回话的机会,问道:“《孙子》中说,故兵贵胜,不贵久,檀卿所面对的战斗,是否都是速胜速决之事?”
檀道济想了想,道:“有时速胜,是可以胜,不能速胜,也得久战,许多地方虽久战却亦不能失,失则有危亡之祸。”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此句又如何解?”
檀道济笑了,“陛下,就如高祖皇帝应对卢循之乱那般,一开始聚集兵力固守,是以正合,后来卢循因不能久战而败退,高祖皇帝派索邈援助荆州,亦是以正合,派孙处领三千人出击卢循的大本营,却是以奇胜,彼时众将不欲分兵,但高祖皇帝坚持,断了卢循的退路,才令其军心慌乱,最终击败了他。”
刘义隆疑惑道:“可若那卢循狗急跳墙,可又该怎么办?”
檀道济道:“对方一时的猛攻只是拼死一搏,过了那阵胆气,定然就慌乱退缩了,高祖皇帝用兵如神,他亲率军抵挡卢循的攻势,待对方退而整队时,便令先前派出的步卒烧毁对方的船只,卢循的胆气就此被打散了,之后再怎么挣扎都只是跳梁小丑而已。”
天子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那攻桓玄的覆舟山之战呢?也是如此道理吗?”
说起自己参与过的战役,檀道济心中更是傲然,“不错,彼时敌军人虽多,却并无斗志,高祖皇帝令士卒持旗帜分道而行,营造出四周都有兵,我们人多的假象,对方彻底丧失了斗志,再行进攻,便是以正合。”
刘义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檀道济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刘义隆,“陛下何故问及此事?”
刘义隆叹道:“我身边没有几个经过大事的将领,故此问一问檀卿罢了。”
这轻飘飘的话说出来,檀道济也有些哑然,刘义隆却不管不顾,再次发问起来。
檀道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想了想,到底还是答了下去。
于是君臣一个问一个答,不知不觉,竟说到了申末酉初。
太阳落山了。
刘义隆意犹未尽地道:“以前只知兵法玄妙,没想到还能如此运用,檀卿知道得多,果然不凡。”
檀道济犹豫半晌,还是问道:“陛下召臣来,便是为了问这些?”
刘义隆笑道:“不错,天晚了,檀卿要再不离开,可就要宿在值房了。”
檀道济心中疑云重重,却也知道此事不妥,当即不再多言,拜别了刘义隆,转身便离开了太极东堂。
他心中困惑不已,也因此,便没有留意到他离开之时,刘义隆与卢玄意味深长的一个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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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道济想了两天,都没有想明白天子召见他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八月十九日,他举办的宴会召开,来的人虽不少,他发出的帖子却只有三分之一应邀而来的,甚至有人直接斥他檀道济一介武人,附庸风雅,檀道济内心恼火,到底却也是什么都没说。
他有心扩大名望,对外的称词是虽然这些人没来,他却还是敬重他们,倒也的确收割了一波好感。
但是八月二十日的时候,他又受到了天子的传召。
这一日是常朝会,刘义隆的身体似乎略有好转,他便出席了朝会,简单的议事过后,朝会散去了,檀道济正欲离开,宦者却穿过人群,来到他身边,拱手拜道:“檀公,陛下欲召见您。”
檀道济感觉自己站在人群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