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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出来的,总之就是,爱来自张三老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八月二十四日的清晨,刘义隆再次不紧不慢地起了床。他转头问了句阿奚,“今日是谁当值?”
阿奚垂首答道:“是姚将军。”
姚将军正是没有任何荆州旧人的一队人,刘义隆点了点头,道:“用完朝食,便召檀道济过来吧。”
阿奚犹豫了一下,刘义隆频繁召见檀道济,他其实也知道原因,如此戏弄朝臣其实不该,但局势要紧,他一介嬖人,实在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只是低头应是。
但事情出了些意外。朝食结束后,去往檀宅的宦者回来了,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病了?”刘义隆一边吐出这两个字,一边在心中反复玩味着这个消息,露出了颇有兴趣的笑容。
阿奚见状,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宦者低头道:“奴婢不知,但檀将军之子说是离不了榻,无法面圣。”
阿奚还待再问,却忽然听到一边传来了笑声,转头看过去,却见刘义隆轻轻笑着,表情颇为玩味。
“病得好,只是有些晚了,看来他到底还是发现了。”
阿奚瞥了一眼刘义隆,心想陛下真是恶趣味。都做到了这份上,对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陛下看起来竟还有些失望他发现了呢。
刘义隆看起来有些无可无不可,只是道:“的确有些麻烦,不过也没那么麻烦,阿奚,准备一下,叫郭焘来,我们准备出宫。”
阿奚一怔,有些怀疑自己没听清。
“出宫?”
“嗯。”刘义隆点了点头,“去探一下檀道济的病。”
阿奚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心想檀道济真的不会被他的好陛下气死吗?
但他到底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于是什么也没说,低头应喏。
四周忙忙碌碌,宦侍们很快开始做起了准备,不过两刻钟,拓跋焘的身影也出现了。他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都没人守着你?”
“他们都去准备了。”
“听说你要去看檀道济?”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刘义隆点了点头,怡然道:“不错,听说他病得离不了榻,国之重臣,我怎么都得去看一眼才是。”
拓跋焘哈哈大笑,“你才是那个该卧病在榻起不来的!”
刘义隆白了他一眼。
费了一番工夫,仪仗终于准备好了,此时已是辰正一刻,刘义隆在拓跋焘的陪伴下出了殿,恰逢远处走来了一队人。
那队人来到刘义隆面前,俯身行礼道:“末将见过陛下。”
刘义隆认得这人,他正是今日当值的姚将军,于是他笑了笑,道:“姚卿,劳你守台城了。”
姚将军面色严肃地看着刘义隆道:“陛下要出行,为何不通知臣等?”
刘义隆笑了,“朕也是才得知消息的,实在是心急,便没来得及提前通知。”
姚将军的脸上出现了不满之色,“陛下,您的安危是重中之重,如何能如此随意行事,若是出了差错,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刘义隆笑道:“朕要出行,另调人来就是了,台城重地,也不可有失,既然高祖皇帝为领军大营设了一万八千人,那自然也不是白设的,卿说是不是?”
姚将军脸色一黑——天子似乎并不好欺负,姚将军正在想着该如何下台,刘义隆身边的拓跋焘开了口,“姚将军若是担心的话,倒可以和我比试一番,来决定谁人陪陛下出行。”
姚将军心中大骂,他何须这小孩子来教他如何行事?但他话没说出口,刘义隆却慢条斯理道:“好了,姚卿持重,不会和你比的,他更稳重,刚好守台城才是。”
姚将军一下子哑了火,至尊这一顶高帽子戴了上来,又对那姓郭的明贬暗褒,让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半晌,他只能低下头,讷讷地道:“臣遵令。”
刘义隆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他,向前来到竹辇上坐好,一行人很快出发,将姚将军等人抛在了身后。
到了东掖门,车已经在彼处备好,拓跋焘下令他麾下的士卒开道,虽然皇帝突然出行,也是一番折腾,但好在要去的地方就在内城以外,青溪以东,并不遥远,故此也并没有闹得怨声载道。
?
另一边,宦侍们也飞快地遣人去通知了檀宅。
接到消息时,檀道济正在室内饮酒,听闻此事,放下酒卮,愣神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
这刘车儿是不打算给他活路了!
他装病不去,对方竟然亲来探视,在外人看来这是何等的荣宠,可是檀道济冷暖自知,这简直是得寸进尺,这简直是嚣张至极!
檀道济气得手都在发抖,却还是沉着地命令人去药炉来,先把房间熏出个药味来,然后躺到了榻上,抹了些黄粉败坏脸色,开始真的装起了病。
这个时候,若不是病得起不来,便是真的欺君之罪了,太容易给那刘车儿拿到把柄了。
在巳初二刻,刘义隆的车驾抵达了檀宅,几名青年正跪在了车驾前方,为首之人喊道,“臣给事黄门侍郎檀植,见过陛下。”
另几名青年也依次报上官职姓名,之前已有人前来通知,故此他们早早在此准备好了。
刘义隆没有说话,缓缓地自辂车上下来,来到这几人面前,微微一笑,“诸卿平身,突然而至,倒是朕唐突了。”
檀植默默起身,垂首道:“此是陛下荣宠,阿父言,不胜惶恐。”
刘义隆的目光扫视了一番眼前的院落,院子开阔,植着整齐的桂树,仿佛兵士列队一般,树上甚至还能看见悬挂箭靶的痕迹。
他叹道:“檀卿日夜习武,不忘根本,倒是辛苦。”
檀植微微一滞。
他实在不知道皇帝这话到底是讽刺还是感叹,他想起了之前消息送到时父亲的样子,可看皇帝这八风不动的样子,恐怕早就猜到了父亲是装病了。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好在他的阿弟机灵,回道:“父亲已渐渐年迈,虽日夜习练,却也支撑不太住了。”
刘义隆轻笑了一声,道:“年华替易,的确是令人叹惋,我也是久病之人,知道病重的滋味,檀卿重病,我感同身受,这才不请自来,实在是叨扰你们了。”
檀植心里颇不是滋味,“陛下言重了。”
刘义隆笑着问道:“檀卿可还能见人?”
檀植咬了咬牙,道:“陛下请随臣等来吧。”
他引着刘义隆和他身后的侍从们穿过了院落,走到后方的燕寝,在侍者的目光之下敲了敲门,道:“父亲,陛下来看您了。”
良久,房间中传出了一道低哑的声音,“陛下的病也才好不久,莫要再近身,沾了臣的病气了。”
刘义隆来到门口,关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