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5
拓跋焘默不作声。
卢玄抬头看向拓跋焘,思忖了片刻,无奈地笑了。
“其实他这句话包含了所有你想要的答案,可你定然意识不到。”
“老师,我……”
“所以,”卢玄慢条斯理道:“如果你不懂,就设法亲自去问问他。”
拓跋焘怔住,“可他会回答我吗?”
卢玄笑道:“你不问又怎么知道呢?”
“那我该问——”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
拓跋焘默默地想了想,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好,我知道了。”
他决定等过了这些事,他就去问他。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出来。
卢玄一见拓跋焘的表情,便知道他想明白了。事实上,在他看来,拓跋焘看似自由自在,可以随时改换门面,可他早就不知不觉做出了选择,但他也没有挑明,只是笑道:“你的去处,待到问清楚了再决定也不迟。”
拓跋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我真的回去了,老师是帮至尊还是帮我?”
卢玄瞪了他一眼,道:“谁也不帮,因为没有希望了。行了,你也别在我这里久坐了,接下来你还要去见毛公,你快去,免得被我这边的人发现了。”
“真是小气……”拓跋焘一边起身,一边嘀嘀咕咕,“老师就是太谨慎,才会被卷入这场纷争。”
卢玄瞪起了眼睛看他,“翅膀硬了,说起老师来了?我卷入纷争到底是为了谁?”
拓跋焘嘻嘻一笑,“好,知道老师是为我好。”
卢玄气道:“知道还不快滚,真想让你的至尊输给那些东西?”
“他怎么可能输嘛……”拓跋焘心想刘义隆那是什么人,那是他的对手,输给那些人,那岂不是辱没了他拓跋焘。
但在卢玄极为不善的目光之下,拓跋焘到底没有多说,笑着拜别之后,就离开了卢宅。
他步行着前往毛宅,好在那里距离卢玄的家并不远,也在长干里附近,拓跋焘很快抵达了那里,敲开了门。
此时此刻,毛德祖正在和儿子一起下象棋。
听见有客来,两人都有些讶异,毛德祖起身来到院落中,抬头却见星夜之下,拓跋焘孑然站在那里,笑着同他拱手,“毛公。”
这是司州战场之后,毛德祖再一次与拓跋焘相见。
阔别一年之久,两人的变化都很大,毛德祖鬓发俱白,而拓跋焘却长高长壮了,但毛德祖还是认出他来了。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页?不?是??????ū?????n?????????5????????м?则?为?屾?寨?站?点
他回过神来,连忙拉着拓跋焘进了房间,匆匆低头收拾着棋子和棋盘,一边道:“你是至尊的宿卫,如何能胡乱离开台城?”
拓跋焘嘿嘿一笑,“毛公,我可不是胡乱离开。”
毛德祖抬头看他。
拓跋焘道:“至尊有事相托,嘱托我告诉毛公,三日之后的晚上,我会带着他前来此地,我们谋划一下怎么行大事。”
“至尊怎能出来找……等等,行大事?”毛德祖精神一振,“要动手了?”
拓跋焘点头,“事情宜早不宜迟,那一日是我当值,我方便一些,所以就定在那时。”
毛德祖不由得叹气,“你……至尊出来,难免不妥。”
拓跋焘笑道:“毛公觉得有我护不住的人吗?何况这可是至尊自己想来的。没有他参与,到底是不好。”
的确如此,若是对徐羡之等人动手,刘义隆没有参与筹划,难免他们有点自作主张,但是这等行为,到底还是冒险,毛德祖无奈地看着拓跋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拓跋焘觑着他的神色,想了想,道:“地点就定在毛公宅中,如何?这样更安全一点。”
毛德祖叹道:“真要如此吗?”
拓跋焘肃然道:“毛公,你也知道此事断不能让人知晓,你已经不方便再去觐见了,这种时候,只有冒一点风险才是最好的。”
毛德祖默然,他也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只是他还是有些忧心。
拓跋焘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我们在京中找一处隐秘之地,会见于彼,也是可以的。”
毛德祖摇头道:“不行,京中徐党耳目众多,在哪里都不合适,还是这里最好。只是,你打算怎么带至尊离开?”
拓跋焘嘿然笑道:“我着一名队副带些酒去给潮沟水路的守门人,趁他们离开喝酒,我带着至尊偷偷离开,回来的时候我先翻城墙单独回来,再如此一番做派,再去找到至尊,带他进来。到时要劳烦毛公作陪,保证至尊的安全了。”
毛德祖瞪起眼睛看他,这方法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他知道拓跋焘有那个能力翻墙,但还是太过冒险。
他想了想,道:“若我护卫至尊时出现问题,可怎么办?”
拓跋焘笑了,“内城东墙外尽是树林,毛公带着至尊躲在林中,当不致有事,您是护军将军,内城防卫尽在您手中,还担心什么?”
毛德祖钉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叹了口气,道:“好吧,听你们的。”
拓跋焘笑了起来。
正事说完了,两人也就此开始叙别。
拓跋焘问道:“毛公,司州一别,你过得可还好?”
毛德祖无奈地笑了笑,“还好,你也看到了,就是眼前这样。”
拓跋焘四下扫视了一眼宅邸,道:“毛公家中倒是有些简陋了。”
“败军之将,夫复何求。”
“毛公莫为此语,你可能为我们做很多事呢。”拓跋焘悠然道。
毛德祖叹息道:“我已经老了,不知道能活到几时,至尊信赖,我自然竭尽全力,只是以后……”
拓跋焘笑道:“毛公毋忧,你定然还要活很久。”
“别说好听话哄我。”毛德祖轻啐一声。
拓跋焘却认真起来,“毛公,你且要听我说,你只有活久了,才能看到司州光复,我和至尊都记得此事,断然不会放弃,你可不能死在那之前。”
毛德祖沉默着,最后淡淡笑了笑,“你这小儿,当初倒是夸下海口,诓骗我至此。”
“才不是诓骗。”拓跋焘笑道,“我们是认真的。”
其实那时的约定,对刘义隆也好,还是拓跋焘也好,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毛德祖心中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为了让他安心,都记得此事,纵使最后并没有实现,他也是感念的。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道:“说说你的近况吧。”
拓跋焘笑了,道:“也不过就那样。”
于是两人又说起了领军大营,又说起了当初一起逃出来的人都是怎么安置的,拓跋焘又问了他们的近况,毛德祖一一答了,直至亥初,拓跋焘才起身道:“毛公早些安置,我这就走了。”
毛德祖颔首,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院中风声簌簌,打更的声音让邻家的狗惊叫了几声,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