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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初一是大朝会,二十八日杀人,二十九日、三十日你还有机会去拜见太后、长公主,稳定宗室之心,若有时间,还能召忠臣之属稍作解释,但若是二十九日行事,时间不够,第三日大朝会,可就不妙了。”
刘义隆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便点头道:“好,只是你们二人要辛苦一二了。”
至此,事情总算商讨出了一个结果。
毛德祖道:“我明日令翟广去租画舫,窦霸带人埋伏,我也去画舫上,以免出了岔子。”
拓跋焘也笑道:“那我便同柳孝仁换个班,方便行事。”
刘义隆斟酌着道:“若是要安抚朝臣,那我行事当日就得见他们。你们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唯。”
刘义隆又取出了加盖玺印的文书,开始写起了诏命,很快,他在卢玄的口述下写好了三封亲笔诏书,拓跋焘拈起其中一封,看了一眼,笑道:“自书契以来,弃常安忍,反易天明,未有如斯之甚者也,写得真好,就是没有典故,是不是因为找不着典故用,才写的未有如斯之甚者?”
共同商量出这句话的刘义隆和卢玄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好在拓跋焘到底没有纠缠到底,只是把诏书往怀中一放,道:“毛公约到了谢宣明,就让翟司马他们通知我,我会守在南掖门,得到消息后会告知陛下和老师的。”
“善,那我今晚就安排他们行事。”毛德祖一口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四老登下线进程开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建康城之中。
这座伟大的城市睁开了眼睛,鸡鸣人闹的声音从街巷之中缓缓漂浮出来,瓦官寺的晨钟响彻淮边,带着朝食的炊烟,飘飘荡荡地滑向半空,遍地的闾阎屋瓦便被笼罩在这透明轻盈的喧闹声中,从夜色里苏醒了过来。
在青溪以东,诸公贵族的豪宅中,灯火也黯淡了下来。僮仆们早早就开始准备饭食,往来的侍者脚步轻微,生怕惊醒了燕寝中的郎主。
谢晦从安魂香绵绵的气息中幽幽醒来,紫纱帐外,室内的事物蒙着一层清艳的柔光。他没有起身,唤道:“阿苏。”
侍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靠近,掀开了帐帘,问道:“郎主今日用什么粉?”
“黑角沉。”谢晦自榻上起身,由着侍儿掀开帐帘,将外衣披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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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准备好的热水盆匜在几十息之后奉上,谢晦用以黑角沉、零陵香等香料制成的牙粉漱了口,又任由跪坐的侍儿洗净绫巾,为他轻柔地拭面。
洗漱过后,他坐到了镜前,负责施妆的侍儿细声道:“郎主今日气色好,傅桃花粉即可。”
谢晦笑道:“时气萧疏,而我不为物扰也。”
侍儿娇笑道:“郎主好精神。”
他满头乌黑的长发已被羊脂白玉长簪绾了起来,继而戴上了平巾帻,侍儿为谢晦描画了长眉,最后放下螺子黛道:“郎主,奴婢已化好了。”
谢晦起身,出了燕寝,来到居室之中,朝食正好在此时奉上,切成十字的蒸饼盛放在琉璃器中,晶莹剔透,玉雪可爱,早上不宜吃得太过油腻,于是肉食只有切得细细的鱼脍。谢晦坐到主座上,挑起玉箸,轻嚼慢咽,如此三刻钟,他才结束了进食。
食案被撤下去了,谢晦抬头看着身边的侍者,道:“将昨日宿酒气歇的香取来吧。”
今日是二十八日,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谢晦并不想离家去看那让人晦气的领军大营,于是他到底还是留在了家中。
香案就此端了上来,谢晦看了一眼,将沉水香、鸡骨香、苏合香、麝香等林林总总十九味香料放入玉臼中,用杵捣之,少顷,加入了白蜜,又细细研磨。
待到这一味百和香合完,已经是巳初了,谢晦起身,欲往园中赏菊。
在这个时候,屋外的侍者悄无声息地步入了房中,对着谢晦下拜道:“郎主,门房有信,护军将军毛德祖递了帖子。”
谢晦精神一振,他早早吩咐过毛德祖的任何消息都不要阻拦,径直报上,如今竟有消息传来,不知是什么事情。
他令道:“取帖来,我看一看。”
侍者出了屋外,不片刻,拿着一付并不名贵的纸帖进来了。谢晦展开一看,看完了,却笑了起来。
毛德祖约他午正时分在青溪大桥边上的蓝氏酒肆见面,会以中食。
外出会面,倒的确够谨慎,若是结合他昨日听到的消息,说不定是毛德祖那边有什么重要的讯息,要同他当面一晤,这才递了帖子。
“郎主……”侍者低声道。
谢晦将帖子递还给他,道:“回禀他们,我去赴约。”
侍者应喏,躬身退下了,谢晦在涂着赤石脂的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几下,到底是没能忍住激动之情,来到窗边展开了一卷纸,开始书起了草书。
他酣畅淋漓地写了一通,写完之后再看自己写的东西,不由得失笑,实在是有点失之轻浮。
但这样写出来,心绪有所发泄,他却更加沉得住气了。
眼见已经快到午初时分了,谢晦转头就对侍者吩咐道:“备车,去青溪大桥的蓝氏酒肆。”
侍者立刻开始准备,谢晦算着时间,在午初一刻的时候,他果然乘上了车。他去得晚一些,这样见到毛德祖也不算殷勤,不至于被拿捏。
牛车辘辘往前驶去,谢晦抬眼看着窗外甍瓦翩飞的模样,八月末时,桂子已经尽皆掉落了,只有青黄一片的树木遮拦掩映,远远近近,铺陈到青溪河畔。
就快到了。谢晦心想。
不知道毛德祖要对他说些什么,叫他叫得这般急切,但是谢晦很耐得住性子,他在车中气定神闲地坐着,只待抵达,与毛德祖一晤,便知就里。
已经行到青溪大桥了。谢晦往窗外看了一眼,溪畔停靠着两艘画舫,正有几名汉子从画舫上下来,想来是画舫所雇打手,他没有留意,收回了视线,牛车辘辘地上了大桥。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破风声传来,笃地一声,击中了车厢。
谢晦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车就停了下来。
破风声急剧地响起了,谢晦陡然觉得不好,一个翻滚滚离了原地,一支弩箭从窗口破开遮蔽车厢的朱纱,钉在了另一侧的厢壁上。
谢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劈手夺过了常年放在车厢中的刀,抽刀一挥,又一支弩箭落地,但他的车夫和侍者们可没这么好的运气,门帘外只听到一声惨叫,“郎主!……”
然后是慌乱的哭叫声,“敌袭!敌袭!”
大桥前后,脚步声响起,很快侍者们也不敢再哭喊了。
车厢外一时陷入了寂静。
谢晦倚靠在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