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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是他的人,见状也意识到有事发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进去了,拓跋焘领着身后的两百人进了尚书省,长长的过道上,无数官员小吏来往,见到这架势,竟有许多人吓得走不动道。
然后是尖叫声,“你们是何人,安敢为乱?!”
拓跋焘根本不作理会,一直往前冲,有官员上前试图拦住他们,拓跋焘便吩咐甲士将他们拖下去,队伍竟不曾受到什么干扰。
他很快来到了朝堂门口——众臣原本是正在议事的,听得外面有动静,所有人都停下了说话,于是当拓跋焘抵达的时候,里面竟然一片安静,只有众臣的脸上满是愕然。
拓跋焘左右扫视了一片,见有臣子已经站起来要高喊了,当即便喊道:“随我入内,擒徐贼!”
四名队主队副立刻应声,五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进了朝堂,冲着主座上的人而去。
这个时候,主座上的徐羡之也反应过来了,他起身厉声道:“贼子敢耳!”
拓跋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大步冲过去,踩上坐榻,一个反手钳制,便将本就不会武又年迈的徐羡之擒住了。
四名队主队副立刻上前接手。
拓跋焘神色自若地下了榻,听见徐羡之破口大骂:“郭焘!你这胡儿,安敢在朝堂上放肆!你今日杀我,明日领军护军,都来杀你们!”
这个时候,诸臣也反应过来了,潘盛立刻冲上前来,试图阻止拓跋焘,但一名士卒很快赶上前,将潘盛也擒住了。
拓跋焘根本没有理会徐羡之半点,从怀中取出刘义隆给的诏书,展开来念道:“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爱敬同极,岂惟名教,况乃施侔造物,义在加隆者乎!徐羡之、傅亮、谢晦,皆因缘之才,荷恩在昔,擢自无闻,超居要重,卵翼而长,未足以譬。……”
长长的一封诏书,他流畅无窒碍地念完了,竟也没有人再能反抗出点动静,而诏书念罢,原本斥责他胡来的所有朝臣都沉默了下来。
拓跋焘收起诏书,低头看着徐羡之道:“徐贼,谢晦已死,你没有救兵了。”
徐羡之的脸色当即变得惨白。
拓跋焘淡淡道:“你曾为肱骨,本有大功,奈何屠戮宗室,惹出祸事,今日至尊杀你,明日还要杀你的两个儿子,这是你咎由自取。”
徐羡之嚅动了一下嘴唇,他转头看了看擒住自己的队主,又抬头看了看拓跋焘。忽然他冷笑出声。
“你一介胡儿,非能托付大事之人,至尊用你,只怕是不能长久的乱命,来日他也会同我一样死!”
他知道自己已无幸理,故此说话再无顾忌。
朝臣之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拓跋焘却没有管,只是抽出刀,上前一捅,徐羡之的眼瞳骤然睁大,鲜血如柱喷出,而后眼神渐渐涣散,就此失去了呼吸。
拓跋焘默不作声地将刀拔了出来。
“胡儿安敢祸乱朝纲!”一旁的潘盛目眦欲裂。
拓跋焘看了他一眼,将诏书丢到了地面上,道:“若是谁有疑虑,便看看这诏书是真是伪,便知道我所行之事,是谁的命令了。”
一名头发花白的瘦弱老者走过来,默不作声地拾起了地上的纸卷,展开来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最后的玺印上,沉默良久。
片刻后他抬头道:“是陛下所诏。”
朝臣们一片哗然。
拓跋焘并不理会,只是嘱托一队士卒控制住朝堂内部,尤其不能漏了杀死刘义符和刘义真的邢安泰与潘盛,他则还要去徐宅追索徐羡之的二子。
他早已留意到有朝臣悄悄地摸出了大门,不知要往哪里去,却也没有派人阻止。
反正就算傅亮再逃跑,他也跑不出台城。
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曾担心卢玄。
?
清幽的菊花香飘满室内,风穿透碧纱窗,将它们吹得摇摇曳曳。
傅亮沉默无声地坐在中书省的主堂之中,抬头看着顶上彩绘的藻井。麒麟踏云的祥瑞图案飘然于上,像是一个美好的兆头。
朝堂之上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有朝臣抄了近道过来,将此事告知了他。
那种不知从何时起的忧虑和不好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谢晦死了,徐羡之恐怕也要死了。那他傅亮,还能逃过去吗?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落入深潭,几乎要窒息,他想他应该起身逃跑,但他意识到跑没有用了。他坐以待毙,也许家人还能得个好下场。
傅亮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若不是呼吸急促,几乎看不出来他在紧张。
外面传来了甲士迈步的声音,士卒们自大门前一拥而入,很快哗啦啦挤满了整个院落。
傅亮正准备抬头,去面对来处置自己的人,却看到了一个他绝难相信的身影。
“……卢子真?!”
卢玄自中书省大门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来到傅亮面前,拱手一拜,“我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与公相见。”
傅亮愕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他才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徐宗文和谢宣明会死,怪不得至尊没事……你根本没对至尊下手,你告诉了他,他才动手的!”
他的声音锐利了起来,“我提拔你,赏赐你,你如何竟——”
卢玄看着傅亮,默不作声。
傅亮说着说着,声音也变小了。他意识到自己再无幸理,意识到人生再不能继续,他想笑,也很想哭。
“至尊到底做了什么……”他闭上眼睛,紧紧咬着牙。
卢玄轻声说道:“公做错了事情,至尊才赐死于你,你的确不曾对不起我,但有件事你不知道。”
傅亮陡然睁开眼睛,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卢玄,“什么事。”
卢玄淡淡道:“我是郭焘的老师,我与他最早相识,已是六年前。”
这一刹那,傅亮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我们怎么拉拢你,你都是那样的反应,所以你当初执意要去守着太后……”
卢玄道:“输了此阵,非战之罪,但却是公太过小瞧至尊了。”他看着傅亮,叹了口气,“你以为他为何会答应你们入京。”
傅亮惨然笑了出来,他的拳头紧了又松,片刻后他的身形颓然倾塌。
“他是在装病……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却……好手段……”
“公也曾真心迎立他,我读了公的行道诗,公为何要如此?”卢玄问道。
傅亮低声道:“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已经停不下来了,怎么可能……停下来呢。”
卢玄心想,不是这样的。其实他们有很多时候,很多机会可以停,可是掌控权力的欲望将他们扯入了深渊,让他们难以自制,不能察觉到危险。到了此时此刻,纵使悔之晚矣,亦不能洗刷半点。
“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