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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你要高升。”
柳元景叹道:“哪到那份上呢。我才调动了一次,再行调动,那是绝不可能的。”
“反正你们中兵曹的侍郎就快致仕了。”
“还早着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五兵部聊到了今年的秋输,又聊到了朝堂动向,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最近的封山泽令上了。
柳元景皱起眉道:“至尊有些太着急了。”
拓跋焘留心起来,问道:“怎么回事?朝中反对声音很大?”
“虽说‘名山大泽不以封’是自古的规矩,可是至尊如今一下子禁占了许多山泽,朝中众臣谁家没有些山泽别业,都要他们吐出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拓跋焘一下子想到了今天看到的刘义隆手中的那封文书,“他们都是怎么反对的?”
柳元景道:“他们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说是禁占山泽,会让百姓无渔樵之利可图。”
拓跋焘不由得笑道:“是百姓无利可图,还是大族无利可图?”
“这倒不论。”柳元景无奈道,“其实至尊准备得很是充足,他拿出的地图详细标明了不封的山泽,重臣如琅琊王氏,倒是主动交出了一部分,但是自古就生活在彼处的当地大族又怎能甘心。”
拓跋焘问道:“难道要任由他们占山拥泽下去吗?”
柳元景无奈道:“倒也不是这个道理,只是……”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而大族势大,尽管政令是下达了下去,也抓了些人,但是目前还是僵持在这里。
想到此处,拓跋焘也叹了口气。
柳元景觑着他道:“真稀奇,你也会叹气。”
拓跋焘道:“有什么不会的,至尊好了,我们才能好。”
的确是这个道理,所以柳元景也没有反驳他,只是道:“但愿至尊能想到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才是。”
“我总想着若是我能帮到他一二,也就好了,只可惜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柳元景叹道:“我也不过是个郎中,便是再升,也只能管到五兵部而已……只能慢慢来了,如今至尊也在拉拢朝臣,除了琅琊王氏以外,殷景仁殷公倒是同意此令的。”
“只是朝臣,又哪里够呢。”拓跋焘无奈道。
柳元景笑道:“彭城王和江夏王两位定然是听令的。”
“只是还有好多刺史呢,去年刘道冲(刘粹)病逝,能帮至尊的人又少了一个……”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拓跋焘摇了摇头,道:“到底是我们太弱小。”
柳元景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吐出一口气。
眼见着气氛变得低沉了,拓跋焘干脆道:“不说这个了,我如今每日练武,武艺倒是精进了不少。”
柳元景道:“我可是比不过你了。”
拓跋焘哈哈大笑,“来日你来右卫大营,我们再较量一番。”
柳元景叹气道:“你莫要挤兑我了,我本就胜不过你,你还要为难我。”
恰逢此时,饭食呈了上来,两人都是世家子,当即食不言寝不语起来了。
饭毕,拓跋焘咂了咂嘴,道:“好久不曾在外面吃过饭了,这几天右卫大营的稻米饭味道太差,我才得以在你这里蹭一顿好的。”
柳元景好笑道:“稻米饭有哪里不一样,你竟吃得出来?”
拓跋焘理所当然道:“糠多了,可不是不好。”
柳元景沉默片刻,道:“今年的秋输的确惨淡,米也不好,恐怕你们吃的是新粮。”
“新粮岂有比旧粮还差之理?”
“今年水旱两灾俱全,稻米的质量可比不上往年。”
这倒是理所当然的事。拓跋焘想了想,正要开口,忽然听到窗边传来了嘎吱一声。
两人都是一愣,拓跋焘反应却飞快,他立刻起身,上前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不防一道黑影窜入了房间,一道寒光陡然向着拓跋焘袭来。
“劳驾,还请你们乖乖——”
来人的话并没有说完,拓跋焘冷静地伸手攥住来人递刀锋过来的手腕,轻轻一扭,就听到“喀啦”一声,以及一声痛嚎。
拓跋焘没有留手,脚下一扫,便要将此人扫倒,不料此人吃痛之际竟还能反应过来,提腿去踩拓跋焘的膝盖。拓跋焘眼睛一亮。
他改扫为勾,用脚去勾这人的脚踝,也让他这一踩就此落空,这人却往前两步,斗大的拳头朝拓跋焘袭来,拓跋焘不紧不慢,抬起手接住了这一拳,然后将这人往后一推,巨大的力气立时将他掀翻在地上,他上前反手一翦,按住了他的双手和后背。
柳元景赞道:“你功夫更精进了。”
拓跋焘顺口道:“那是自然。”
他提住这人的双手,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却见是个陌生青年,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慨的神色。
“你要抓我便抓,这般羞辱我做什么!”那青年凶道。
拓跋焘提着他,好整以暇地道:“倒是很少见到有人来刺杀我的,可不得留个活口审一审!”
青年呆了呆,“刺杀你?谁刺杀你!”
他此言一出,拓跋焘和柳元景都是一怔,两人对视了一眼,柳元景起身来到青年面前,问道:“你为何要爬我们的窗?”
青年别扭地哼唧了两声,才不情不愿地道:“本想让你们行个方便,叫我躲一躲就是了。”
柳元景脸色一沉,“有动刀动枪的行方便吗?”
青年嘿然一笑,“这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吗。毕竟被逃犯摸上门,谁乐意呢,我也是做两手准备。”
“逃犯?”两人都愣了一下。
却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柳元景趋前去,隔着门问道:“来者何人?”
外面道:“丹阳郡府搜查逃犯!”
柳元景转头看了看拓跋焘,后者的脑子转了转,忽然间想起了一事。来的时候,他就遇到丹阳郡府追查逃犯,封了一条街,莫不就是此人?
这下,拓跋焘心中不由得好笑起来,他倒是一不小心做了个好人。他正要开口,那青年察言观色,立刻低声道:“还请尊驾暂缓!”
拓跋焘一顿,斜眼看他。
青年咬了咬牙,道:“家母年迈,家中无人照料,我若是进了丹阳府,家母可就要饿死了,尊驾可忍心?”
孝道可是从古至今皆有的大义,摆出这一条,是个人都得犹豫一下,奈何此人遇到的是拓跋焘,他根本不吃这套,当即就道:“孝仁,开门让他们进来。”
青年一呆,急忙低声道:“慢着,我只是行樗蒲赌钱被抓,不是什么要紧逃犯,他们拿我是想给我个教训,可是我乃是新康县男,袭封父爵,不能入狱为我父蒙羞,还请通融!”
拓跋焘笑道:“不想为父蒙羞就该建功立业。”
“若是丢了父爵,我拿什么去见父亲!”青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