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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眼睛。
他故意等到了今天才告诉他这件事,他好像真的很高兴。
“其实我不曾做什么特别的事,这只是手到擒来之事。”他叹了口气。
刘义隆微微笑了,“于你是手到擒来,于我却是难于登天,即使对你来说很轻松,谁能说你所做的不是功劳呢?这就是国家的赏罚,是它给你的应得之位。”
不期然地,拓跋焘想起了劝说他北伐时,他对刘义隆所说的话,“只有这样,天下才堪称一个国家”,那个时候他曾经想过自己也许可以成为这个国家中的一员,却从没有那种实感。
但到了如今,他忽然感受到了,自己在被这个国家所接纳。
拓跋焘抬头看了刘义隆一眼,深深吸气,片刻后俯身拜道:“臣领命。”
刘义隆柔声说道:“也许如卿所言,这就是希望吧。”
拓跋焘的脑海中一阵轰鸣。
那是他们六年前对彼此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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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也许真的会有希望。如今,这希望终于切实地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bili火箭式窜升中,下一章见家长(bushi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拓跋焘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沉了下来,可家门口的灯却没有熄灭。
一盏微光在风中摇摇曳曳,脆弱得不堪一击,却又在这和平和宁静之中久久地燃烧着,不曾被马蹄踏破,不曾被金戈斩去。
这里是建康。
是最为安全之所,是他上辈子曾想来,却一直无法抵达的地方。他曾差点毁了这样珍贵的安宁。
他下了马,牵着缰绳走进了院落。阿朴正在院落中进进出出,自厨下食案入主堂,见到他回来,立刻大喊了一声:“女君!小郎回来了!”
一道久违的身影从主堂中匆匆闪了出来,程氏站在门边张望过来,看见了拓跋焘,一时竟有些怔住。
拓跋焘抬头看着母亲,一年多不见,她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竟肉眼可见地多了许多。
他依旧记得十年前初见她时,她的样貌依旧是花一样的,到了如今,他长大了,过了十一年,母亲却变老了。
他只愣怔了几息,便匆忙赶上前去,没走几步,却见到程氏的脸上,眼泪倏然落了下来。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拓跋焘上前,双手握住了程氏的双臂,“母亲,是儿不孝。”
程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里间又一个人走了出来,拓跋焘转头看过去,却见是郭希林。
他的模样相较于之前,已经变得格外清瘦,脸色也有些泛黄,拓跋焘看着他,低声道:“父亲清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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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希林却不理会他这话,只是有些蹒跚地来到程氏身边,拍了拍她,道:“好了,佛狸今日回来,是天大的好事,你何必哭哭啼啼,可把他吓到了,你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程氏怒瞪了郭希林一眼,道:“你这老头子,怎么越老还越爱教训我了,我儿外出征战,出生入死,命大才回来的,我能不哭吗!”
郭希林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他定然能平安无事,你还不信。”
“好啊,是谁当时接到前线消息的时候,急得差点把我阿兄的外袍拽下来的?”
“我那不是——”
拓跋焘无奈地看着父母,随着两人年纪越来越大,郭希林也渐渐变得话多了起来,每次元月拓跋焘回武昌,郭希林都要念叨他好久。
父亲也变老了。拓跋焘清晰地认知到了这点。
他并没有来得及说话,只是被母亲又拽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程氏的泪珠再次落了下来,“我儿又瘦了。”她看着他,过了半晌,又带着泪笑了出来,“好在是回来了。”
郭希林转头看着拓跋焘,也露出了开怀的笑意,“佛狸不是一般人,为父早就知道,你今日立下这等大功,为父也替你开心。”
不知为何,拓跋焘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无力地看着父母老去,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当初让他去看刘裕的刘义隆,其实对父母能做的事都比他多。他不懂寻常人的情感,他就像一个无知而蹒跚的幼儿,只能跌跌撞撞地去感受这些痛苦,无措地茫然四顾。
当年的事如今已经渐渐模糊了,可他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做出决定时的心情,那时他没有把郭希林放在心上,而时过境迁,一切业已改变。
他是害怕改变的。
他仍然记得,上辈子他渐渐变老之时,他感受到的那种莫大的恐惧——他害怕自己的光芒和武力逐渐被取代,他害怕自己成为那个无足轻重又不受重视的人,在鲜卑人之中,老人就是如此。
他再次意识到时光的流逝。
他想张口说一两句话,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好在郭家夫妇也并没有期待他的回话,程氏只是扯着拓跋焘进了屋,一家三口坐到了茵席上。
郭希林欣然看着拓跋焘,叹道:“早在一个月前,至尊就派人给我们传信,说是你大胜魏虏,一举扭转了战局,我们也不懂这些,只是前线平安,你也无事,又实在心焦,这才动身过来的。”
拓跋焘抿了抿唇,低声道:“父亲和母亲这一次可以在建康多留些时日,我好敬孝你们。”
郭希林无奈地笑了,“我哪需要你的敬孝,你能做好自己的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程氏捅了捅郭希林,恼道:“孩子想做,你就让他去做!”
郭希林叹道:“你就惯着他吧。”
拓跋焘也不反驳他们任何一人,只是笑道:“阿父阿母,不说这些,我路上碰到了许多好玩的事,刚好同你们讲一讲。”
郭希林笑着点了点头。
拓跋焘于是讲起了王仲德教他步战,讲起了自己去汲郡和河内探听情报,讲起了他与翟广去捉鱼。
程氏听得一惊一乍的,郭希林也时不时地蹙眉又展眉,如若不是拓跋焘正好端端地坐在他们面前,他们恐怕真的要受到剧烈的惊吓。
拓跋焘也不多讲他作战时的事,只是一笔带过,程氏却忧心忡忡地道:“杀得那样激烈,你可受伤了?”
拓跋焘笑道:“都只是小伤,至……我在路上找医士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也没有后患。”
程氏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也不管那些,就要让拓跋焘脱衣服看伤,还是郭希林阻止了她,“好了,孩子大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子,你这样他也会难为情的。”
程氏瞪郭希林,“我是他母亲,我看看我儿子的伤有何不可!”
郭希林又好气又好笑,好在这时,阿朴过来报称夕食已经好了,程氏见到了饭点,这才作罢,放过了拓跋焘。
三人共同吃过了一顿夕食,郭家夫妇又问了拓跋焘些许情况,确认他是真的没遇到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