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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色，心中却咯噔一下。他的脸上并没有笑容。

殿中只剩下了两人，但他们却沉默了很久。

半晌，拓跋焘率先开了口，“你……想好了？”

刘义隆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佛狸伐，我是想问你，如果我不能答应你，你……是不是打算就此离开。”

拓跋焘皱起了眉头，道：“你不喜我？”

“也不是，但我们并不合适，我的意思是……”

“你若是在意我，你便直说，若是无意，我也……也不强求。”拓跋焘打断了他的话。

刘义隆脸上露出了苦笑。他摇头道：“就算有意，我们也不适合在一起，若是我贪图你的利处，却不能偿还你的情意，我又成什么了？”

拓跋焘的心咚地往下坠去，“所以你不欢喜我？”

刘义隆被他问得陡然心乱了，“我不是……”

“那就是欢喜我？”拓跋焘追问道。

“等等……”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为什么明明心中早有定论，却不愿告诉我你真实的心意。”

刘义隆沉默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事情在逐渐地失去控制，脱离了应有的轨迹，他没想到拓跋焘想的和他想的好像根本不一样，他不明白他在关注什么，而他的看法竟不能传达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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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拓跋焘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义隆，我知道你在意很多东西，我愿意等你给出答案，但我想得到的是你真实的心意，而不是敷衍我的话语，你……若是没想好，你再多想想，又何必急于一时。”

刘义隆默不作声，他只是害怕拓跋焘等不及，过来逼问他，可他突然发现，等不及的好像是他自己，心乱的也是他自己。

“我……”

拓跋焘无奈地笑了，“你不要怕，我会等你，我等了这么久，怎么还差这一点。”

刘义隆迟疑地看着拓跋焘，片刻后垂下了眼睛。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我的想法是，我们之间若是要共同前进，就不要有这样的关系，我害怕……若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你会不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就此离开，如果是那样，我宁可不获得这份爱，我……只想你留下，我们真的……不能还像过去那样吗？”

拓跋焘愣愣地听着这些话，半晌，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在意的就是这种事？”

“……我该在意什么？”

拓跋焘也并不和他废话，干脆地问道：“那你心悦于我吗？”

刘义隆苦口婆心道：“我没有办法全心地去爱重你，我还有很重要的东西，我的社稷，我的臣民，我……我还有家室，我并不是一个好的爱人……”

拓跋焘笑着问道：“这些都不重要，你会心悦于我吗？”

刘义隆一怔，迟疑了起来，“我……”

“无论有多少，无论全心与否，你会不爱我吗？”

刘义隆说不出话来，他想问他为什么，他想说这并不公平，可是对面这个人目光又格外地专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倾尽全力都没能让他有分毫的放弃，他不明白拓跋焘为什么在意的是这种细枝末节，所以他只能勉强道：“这不重要……”

“可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拓跋焘收起了笑容看着他。

他的眼睛锐利又专注，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刘义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根本无法停止狂跳，他无法招架，根本不能去思考哪怕一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敢想，他只怕想了，他就要陷落进没有出路的恐怖深渊。

沉默持续了很久，他僵滞的思维始终没有恢复。

他看见拓跋焘将桌案挪开，靠近他半跪起来，那双手伸出，他便被按在他的怀中抱住，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也与我有同样的心意。”

刘义隆听着他胸腔中心脏有力的跳动，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攫住了，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是不是有同样的心意？

……怎么可能没有？

如果不是喜欢他，他怎么会恐惧到无以复加？他怎么会害怕自己就此沉溺下去，再也无法爬起来？

只因为他早就知道，他心中同样有他，所以他会害怕他的任性、他的软弱、他的缺陷让对方无法忍受，他会害怕当拓跋焘看见真正的他，他会失望离开。他害怕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在有了确切的关系之后走上一条必然会发生的、世俗的结局，他惶恐不安，他不敢承认他们情比金坚，能够战胜一切。

因为他不知道拓跋焘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决断。

拓跋焘是一个何其优秀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心悦他，可他怎么敢想他竟然也会心悦自己。

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也许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但是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合适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当初你收留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这是否合适？我从来不怕那些顾虑，我只怕一件事，我怕你心中没有我……我不敢去想我会变成什么样，只知道这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事。”

刘义隆听着他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楚。

“若我当真心里没有你，你会怎么做？”他问道。

一阵沉默过后，一声轻笑随之传来，“大概会离开吧。”

“去北朝？还是回家？”刘义隆按捺着心中沉甸甸的感觉，强作冷静地问道。

拓跋焘故作轻松的声音响起了：“我不知道，我没想好。”

“还是说……你哪里都不会去，会找个地方暂且住着？”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刘义隆沉默了下来。

“我的心意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他哑声问道。

拓跋焘笑了一下，道：“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可我……”

“那些顾虑，你都不要害怕，只要你愿意，我就都会设法解决，但你如果不愿，我就无法坚定地走下去。”

刘义隆默不作声。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拓跋焘松开了手，他再度跪坐下来，双瞳静静地看向他，不知为何，刘义隆在那之中看到了一丝忐忑。

他何时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刘义隆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抖。

他平稳着声线道：“那我若是说给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待自己？”

拓跋焘一怔：“怎么对待自己？”

“不要再无家可归。”

拓跋焘睁大了眼睛，他一时间无法理解刘义隆为什么这样在乎这件事。然后他就听到这个人开了口。

“我其实不是不知道我是否心悦于你。我知道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