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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因此弃我而去,那说不定错的也是我,我……”
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只觉得喉头堵得慌,像是吞下了一块巨石。
他心中想着,难道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好,拓跋焘才终于会离开他吗?
想到这里,他转头习惯性地去确认拓跋焘的情况,却骤然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的眼睛。
“你若是做得不够好,我只会……只会直接告诉你,让你改正,又怎么会丢下你。”
他听见那个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刘义隆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他呆愣愣地低着头,注视着那双眼睛,他看见那之中现出了复杂的内容,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随之那情绪化为了动作,那个人轻轻抬起了手,勉强用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随后那只手无力地将要垂落。
在垂落的那一瞬间,刘义隆骤然抬起手,按住了拓跋焘抚着他脸颊的那只手。
他看见拓跋焘的脸上浮现出愕然。
幽微的鸟鸣声在这时响起,殿中的帘幕骤然被风吹动了,殿中的灯火因此爆开了一个灯花。
这一刻,刘义隆几乎感觉自己虚脱了下来。
“佛狸伐……”
“怎么了?”
刘义隆没有作声,随手将奏疏扫到了一边,骤然下榻来到他面前,伸出双手用力将他抱住了。
他感觉到了身下的人骤然僵住了,但这都无关紧要了。
他终于还是醒过来了。
他没有丢下他一个人,让他孤独地去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
?
在刘义隆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将这两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拓跋焘,后者其实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似乎出了什么事,但他闻言还是一脸茫然,“我……病了?”
刘义隆点了点头,道:“你不知怎地,竟然四肢厥冷,心脉微弱,以往你从来不这样的。”
拓跋焘想了想,却也有些不知所谓,“我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睡得很沉而已,以往睡得这么沉,总会做些噩梦,这一次倒是没有,睡得挺好的。”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拓跋焘老老实实道:“我动不了,手足有些酸软,提不太起劲……”
“喘气如何呢?”
“有些难受,但兴许是因为饭吃得少了——”
他还打算再说几句,却看见了刘义隆望向他的黢黑的瞳仁,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说不出话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刘义隆有这样悲伤的表情,而这悲伤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拓跋焘。
他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抬起手想拍他的肩膀,抬到一半又没了力气,僵在了半空,只好讷讷吐出了一句,“你别担心,我没有事——”
刘义隆垂眼看了看他的手,忽然伸手将他那只手抓住了,轻柔地按了下去,而后开口:“佛狸伐,你不能留我一个人活着。”
“我……”拓跋焘感觉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几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是没有遇到你,我可以一个人支撑自己活很久,可是现在我遇到了你,我就再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面对一个人活着的无趣和寂寞了。你若是不在了,我该怎么面对只剩我一个人的世界呢?”
这个时候,拓跋焘才忽然意识到了,他好像是真的生了很重的病,而他差点就要离这个世界远去了。
那时他预感到的那丝危险是不是就是这件事呢?
他沉默半晌,忽然靠近了刘义隆一些,试图伸出手要抱他,他力气不够,怎么也够不到他,刘义隆见状,有些好笑地靠近了他,将他揽在怀中。
拓跋焘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死亡会用什么方式在我身上降临,刘义隆,但是我舍不得你死,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绝不会让你变成那样,所以……”
“所以什么?”
“你也不能丢下我。”拓跋焘低声道。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并没有挣扎和动弹。
过了不知多久,一声轻柔的叹息从他怀中传出。
他听见刘义隆沙哑的声音,“佛狸伐,我们明明谁也离不了谁。”
不知为何,拓跋焘莫名其妙地高兴了起来,他感觉心中有一块什么地方悄无声息地就此融化了,像潺潺的流水淌过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以为他会兴奋不已,以为他会患得患失,可他听到了刘义隆的这一句话,心中竟只有温暖和平静。
他从没有离开过他,无论是哪一辈子。
“你很担心我吗?”拓跋焘又问道。
刘义隆在他怀中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正希望我这样吗?”
拓跋焘认真道:“其实如果你不是真的发自内心担心我,我也不乐意你这样忧虑。”
刘义隆淡淡道:“既然你知道,就不要让我再忧虑了,你有这样的问题,竟还这样一问三不知,倒真是一点也不在乎你自己。”
拓跋焘挠了挠头,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两……呃,我是说,我以前真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形,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义隆叹了口气,道:“我猜只不过是因为你过去身体一直处在战斗和紧绷的状态之下,骤然松弛下来,才会有这种情况罢了。”
拓跋焘疑惑道:“可我平日里也休息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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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并不等于松弛,否则你在我这里怎么会睡到叫不醒。”刘义隆又一次叹气。
“哦,那我……”
刘义隆断然道:“你要继续吃药,食物暂时只吃那些粥,可以稍加一些肉丝,但是不能再吃那些大鱼大肉了。”
“啊?这该怎么活动啊!”
刘义隆默默地按住他的肩膀,将自己从他的怀抱之中挣脱出来,而后正色看着拓跋焘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是眼下的情况,你的病还全然没有好,你就得听我的。”
“我……”
“你要慢慢好起来,你以往那种方式,太过伤本亏元,这样下去越到年老,你越是没办法抵御病痛,只有用温平的食物固本培元,才能将你的坏习惯慢慢扭转过来。我会派人去监督你的饮食,调理你的身体,直到你好起来,再像你以前一样,我便不拦着你。”
拓跋焘沉默了下来,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那个时候他服用那样多的五石散,又发狂般地杀了拓跋晃和崔浩,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身体状态让他意识到了,他逐渐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而刘义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意识到了他的问题出在了哪里。他其实也希望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着,只是他已经习惯了武装自己,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成为了这意志的一部分,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若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