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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扔出了不少钱币,拓跋焘收下了这些钱,分递给孩子们,道:“拿去放在枕边,压祟辟邪。”
阿梨笑嘻嘻地领着两个弟弟收下了。
到了傍晚,傩戏的队伍也收摊了,拓跋焘带着孩子们回家,又被郭蒙说了一通嘴,拓跋焘也懒得理他,干脆捂住耳朵示意自己不听,郭蒙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放他回房间。
星辰已经升起。
拓跋焘点起了一盏灯,坐到案边,取出一封随着江水而来的信件,展开来看了起来。他早已将母亲的病情同刘义隆说了,这是他给自己的回信,信中写道,他特意去问了徐秋夫,此病该如何调理,给了他一大堆的建议。
拓跋焘边看边笑,心想他真是一如既往地啰嗦,看着看着,却见他写道:“元日将至,相期岁旦,介我眉寿,同捧金盏。”
流光倏忽间摇曳了一下,拓跋焘凝视着信纸上的字,久久不作声。
片刻后,他开始写信。他已经练了三个月的字,自信练得已经好了许多,写出来也并不丢人,于是写起来长篇大论,絮语不尽。
他写自己对父亲的想念,写看到母亲长出白发的心酸,写了许多,忽然却又顿笔,换了张信纸,重新写道:“岁首相迎,如意年年,愿弃旧妄,执手日新。”
写完,他低头看着这行简单的字,久久地愣神。
其实他也并不愿对刘义隆说那么多的愁绪,若他在,他定然会安慰他,可是这个时刻,他情愿克制自己,不要把这些感伤说给他听,好让他真的过一个轻快的新年。还有什么比看着他开心更重要的事呢?
拓跋焘叹了口气,重新写起了另一封信。他写他带阿梨三人出去玩,写郭蒙和他一起制桃符,写他的腰带钩在舞剑时不慎弄坏了,写罢,又随信附赠了一支他自己雕刻出来的木簪,簪是兰花簪,样式简约淡雅,他知道刘义隆断然不会戴这样朴素的东西,但是他还是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他心中想着,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在想他。
但即使没有在想,那也没有关系,他惦记着他也就够了。
想到这里,他笑着将信纸裁下,和木簪同时封进了信封,也将那封“岁首相迎”的字放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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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正月十五的上元节,郭家便没有再怎么庆贺,毕竟此节欢娱居多,他们到底是要守孝,故此家中相比元日,就冷清不少。
拓跋焘则坐在书房里,拆阅着刘义隆的信件。
按照刘义隆所说,今年年景紧张,他也不愿备珍贵的贺礼,听他说他的腰带钩坏了,他便送了一枚过来,权作新年礼物,让他不要介意简陋寒酸。他写太子刘劭事父母孝顺,学业进步也快,虽然有时有些自我,但他指正了他都会改,写自己同刘义康、刘义庆和刘义季聚会,也写朝臣照例每年为贺,他写“庭燎灯火,譬如辰星”,写“春山有信,草木欲萌”,其实好多的景象,他拓跋焘也是看过的,可是刘义隆却执着地写在了里面。就好像是要同他一起再看这样的景色一般。
拓跋焘看过了信,又看了他送自己的那枚带钩,仔细一看,上面竟还刻着字,拓跋焘仔细看了一番,发现是“长毋相忘”四个字。
他写信之时,正值人日,于是信封之中又多了几枚人胜,拓跋焘便将它和带钩一起放进了自己贴身的衣袋之中。
刘义隆说,拓跋焘的母亲还在,当好好尽孝,他自己已成孤儿,更不愿见到拓跋焘像他一样来日心中满怀遗憾。
但其实哪用得着他嘱托,拓跋焘心想。
只要是刘义隆希望他做到的事,他何时不曾去做?他也希望程氏平安康健,既是为了自己的心意,也是为了刘义隆希望他心中依旧有情。
正月十五一过,新岁的忙碌也随之起来了,家家户户都投入了百业之中,随着二月的临近,春耕也将要到来了。
在二月三日,龙抬头之后的那一日,孙景玄又来拜访了拓跋焘。
前一日他身为武昌太守,要主持春社,维持秩序,故而没有空闲,但到了初三,他好歹也抽出了些时间。
“令慈的病症如今怎么样了?”
将菜蔬递给了门房之后,孙景玄照例笑着被拓跋焘迎入了室内。
拓跋焘一边引他入席,摆好棋盘,一边道:“她已经好许多了,如今有阿梨陪着她,她也万事不想,只管专心教阿梨管家了。”
孙景玄悠然点头,道:“能有点事做,又不疲惫,这就是最好的。”
拓跋焘执黑,孙景玄执白,两人就此开始下起了棋。
拓跋焘笑道:“你家父母亲呢?可还康健?我家正在孝中,不好去走动,只好这样问候了。”
孙景玄也是笑,“他们都好,吃了你家的腌笋,很是喜爱,都说若是你家出了孝,便来拜访问候一下的。”
“这倒是好事,我两位阿舅如今都不在武昌,有人陪我阿母说话倒也是好事。”
孙景玄落下一子,若有所思地问道:“将军的两位阿舅,仿佛是外调了吧?”
拓跋焘点了点头,跟着落子道:“不错,我二舅是在元嘉元年任巡检官,四下奔波,最后去扬州任官了,我大舅则在元嘉七年被调任扬州,推行均田之令。”
孙景玄笑道:“倒是高升了。”
拓跋焘慨然道:“他们都有才能,理该如此的。”
“也是通过将军,才让至尊知晓的。”孙景玄道。
拓跋焘倒并不否认这点,毕竟刘义隆当时也的确需要用一些亲信之人,才想到了他的两位舅父。如今看来,他们倒是各有各的缘法。
“如今承平日久,他们能为一方官长,倒是好事。”
孙景玄叹道:“是啊,说到底,我们牧守四方,都是至尊和举主青睐,现今并不北伐,能任实职,就总有上升的机会。”
拓跋焘笑了笑,道:“你说得不错,如今清官只能出于士人,庶族只能由板授或军功升任,仔细想来,反倒还是北伐好些,能有上升的通道。”
孙景玄摇头道:“北伐自然是将军的功劳,若没有将军,赢不下来,谈什么上升呢?”
拓跋焘道:“也赖至尊圣明,北人愿意来归。”
孙景玄哈哈一笑,“只可惜,北人大多伧荒,实在不堪为用。”
拓跋焘一边落子,一边奇道:“孙府君怎么会这么想?”
孙景玄淡淡勾了一下唇角,道:“他们弃文从武,不解风雅,性情暴躁,实在是让人欣赏不来。”
拓跋焘颇有些好笑,心想也不知此人到底哪里来的偏见,当即便道:“我也是个武人。”
孙景玄悠然道:“将军可不一样。”
“我又如何不同?”
“将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