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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勉强笑了一下,道:“先瞒着她吧……总不好就此告诉她以后不来往了,她会多想的。”

若是让程氏知道孙景玄是那样一个人,她一定会以为自己的病情让拓跋焘不得不与此人来往,拖累了他的。

郭蒙闻言,也只得无奈地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就先和她说孙府君忙吧。”

“只能这样了。”

两人计议定了,郭蒙也就不再提此事,反而说起了另一件闲事。

“听闻北方山中的五水蛮又有动荡了,咱们荆州的刘府君已经派人前来,准备剿蛮了。”

拓跋焘一怔,道:“阿兄从哪里知道的这事?”

郭蒙道:“是程家的表兄那边传来的消息。”

拓跋焘讶异道:“五水蛮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动荡?”

郭蒙无奈道:“你也知道,均田之后,蛮人的田地被占去了不少,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他们虽然只是游耕渔猎,但田地到底是一份产出,如何能轻易拱手送人?”

“所以……”

“所以自元嘉九年以后,他们几乎是年年暴动。”郭蒙叹了口气。

拓跋焘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蛮人的问题其实一直存在,但没有想到均田令会导致这件事恶化成这个样子,只得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总要先顾及宋民。”

“是啊,但愿剿蛮顺利,那些蛮人能够归化吧。”

拓跋焘不言,心中却不太觉得这件事可能实现。

话虽这么说,他到底还是对这件事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关注,每次上街去都会问一问情形,如此又过了三个月,才得知大军终于抵达了江夏郡。

这一次的伐蛮大军大约有两万人,去对付五水蛮的小寨其实是绰绰有余的,领军的将领他并没有打听到是谁,但是想来只是对付蛮寨,问题应当也不大。

想到这里,拓跋焘提着买回来的菜蔬回了家中。

过了梅雨季,进入炎夏,整个天气都变得清透了起来,郭家的芍药园中有一个小池塘,里面种着芙蕖,如今已亭亭地开了一大片,此时尚未到时节,到了秋季,便可以下塘去采些鲜藕来,供家中人食用,拓跋焘十二三岁的时候也干过这种活,他今年倒是摩拳擦掌,打算大展身手,只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熟练。

今日的饭菜是缹茄子和蒸蔓菁,为了给拓跋焘补身体,特意加了两个鸡子,但是实在也是难以令人下咽,好在拓跋焘不挑,他也吃惯了这样的饭菜,只是多填了两碗稻饭,以填饱肚子而已。

到了午后,他照例去给刘义隆写信,树上的鸣蝉格外吵闹,他写了一会儿,心中有些烦躁,便出门拿粘竿,去树上黏蝉。小时候他可吃过烤蝉,这东西虽然味道一般,但吃下去竟然能饱腹,到底蝉算不上什么荤类,他便偷偷吃一些,来让自己保持体能。

在这个时候,门房进来了,手中拿着一份帖子。

拓跋焘抬头,有些讶异地看过去,道:“有人来访?”

门房点了点头。

“是熟人还是陌生的?”

“陌生的,听闻是什么宣威将军,没听过的名号。”

拓跋焘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见了吧。”

门房迟疑了片刻,道:“二郎,那人自称是伐蛮的将军麾下,是不是……”

拓跋焘有些好笑道:“伐蛮的将军,来找我做什么。”

“想来是听闻了二郎的名声……”

“也是,罢了,给我看一看吧。”

拓跋焘伸手,门房将帖子递到了他的手中,拓跋焘手指搓开来,第一眼扫上去,却是愣了一下。

“薛安都?”

“是,那人是这么自称的。”

拓跋焘这下却有兴趣了。

薛安都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当初他大军南伐之时,薛安都在刘宋的西路军,受柳元景节制,攻城陷地,无处不克,以至于他都听闻过此人的名声。

他抬头问门房道:“他亲自来的?”

“没有,来的是个兵士,只说这薛将军不敢擅离职守,只待二郎确认了,才敢前来,否则多有冒昧。”

拓跋焘摸着下巴,兴味盎然地想着,也不知道此人是来攀附他的,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他知道这些地头蛇惯例是要来拜见他的,见不见由他决定,但说到底,既然来人是薛安都,他也有兴趣一会。

想到这里,他点头道:“好,那就答应他。”

便让他见见此人盛名之下,是否能副其实吧。

?

薛安都所称的来访时间是两天后,彼时拓跋焘照例是练完了武,换了身衣服,又去待客室等待着,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他才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了。

“宣威将军薛安都,前来拜访郭将军,此乃礼物。”

拓跋焘没有起身,门房一只手提着礼物,一边引着薛安都往里来,拓跋焘抬眼一看,但见是一提瓜果,一些衣物,包袱皮都是绣着城中成衣店名字的,换都没有更换。

这人礼送得可真是敷衍。拓跋焘好笑地想道。

但他并不计较这些,只是起身看着薛安都对他拱手行礼,“末将宣威将军薛安都,见过郭将军,听闻将军家有忧事,特前来赙赗?,区区薄礼,聊表敬意。”

如果礼的心意表达的就是敬意,那这个人的敬意应该很是稀少,但是看见薛安都看见他亮亮的眼神,他意识到了这个人恐怕又是个崇拜他的。

他该好好去学学送礼了,拓跋焘面不改色地想。

他淡然道:“薛将军有礼了,还请入座,我等一叙。”

事实上,他这个表现并不热络,但薛安都脸上还是浮现出了喜意,他大步往前走,来到陈设着壶盏的案前坐了下来,抬头看向拓跋焘。

“久慕郭将军风采,今日得见,实非常人也!”

拓跋焘也落座了,听他这么一说,便笑着道:“蒙赐厚爱,不胜欣喜,我也不过是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功绩罢了。”

他并不是自谦,在他看来他打的那几场仗的确平平无奇,但薛安都的眼睛却仍旧亮着,他笑道:“将军太也自谦,您受命北伐,五战五胜,如此特授英武之姿,实是罕见。”

“我看薛将军也不差。”

薛安都立刻摇头道:“如何能与您相较。”

拓跋焘若有所思地看着薛安都,嘿然笑了出来,“薛将军今日,就是来奉承我的?”

薛安都一怔,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他讪笑了一下,才道:“只是听闻您在武昌,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来拜访一次才可以。”

拓跋焘大笑,“看来就是来恭维我的了。”

薛安都正色道:“您的功绩,便是据实以道,也是极为惊人的,怎么能说是恭维!”

这人也太过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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