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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辈,迟早会掣肘于您。”
其实用不着再前进,此时此刻刘义康已经感受到那两个人的存在对自己有多少妨碍了。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道:“我该如何能顺利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呢?”
“只要您做成了这件事,也就不必在乎这些小人了。”刘湛口吻淡然。
刘义康微微一笑,道:“弘仁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他们保守闭塞,固步自封,但若我强行将政令推行下去,一来收到成效之时,那些人都会说不出话来,二来也能为我自己寻找支持者。”
“正是此意。”
刘义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善,既然如此,我就先做一个预案出来,不管怎么样,先对阿兄徐徐图之,耳濡目染,只要我足够坚定,他就总有动摇之时。”
刘湛笑道:“大王聪慧!”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事的节奏都是一样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刘义隆的病情加重了。
这一年的秋季本就寒冷,气候变得不那么温驯,风如同刀子般劈破窗纸,与屋内的炭盆冷热交替,刘义隆被这样一激,也咳嗽了起来。
这一日他感到有些头痛,但想到没有完成的事务,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开始视事,他接见了殷景仁、庾炳之,问了些今年徭役相关的事务,又唤宦者去叫刘义康。
刘义康是在半个时辰后到达的。
他手上拿着一份奏疏,笑吟吟地坐到了刘义隆对面,道:“阿兄的身体今日可好些了?”
刘义隆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这两日天寒,我实在是有些不适。”
“这……阿兄为何不多休息?”
刘义隆无奈地一笑,“事情多如牛毛,哪敢惜身。”
刘义康郑重道:“阿兄的身体才是国家之本,可不能如此轻忽以待,我今日就去唤医博士过来给阿兄看一看。”
刘义隆有些哭笑不得,“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刘义康义正言辞道:“这可不是大惊小怪,阿兄就是太不重视自己了,我做阿弟的都发愁。”
刘义隆失笑道:“好了,别抖机灵了,快说说,我听闻益州和梁南秦二州的产粮数量已经出来了,你且说一说。”
说及正事,刘义康也认真了起来,他报出了一个数字,末了道:“倒是比以往多了些,秋税若是送来,除去损耗,也有不少。”
刘义隆凝神思索了片刻,道:“这三州多是山地,平原极少,均田令如何实行,消息也不便传出,你命人多去商人之间探听一二,务必要得知虚实才好。”
刘义康点了点头,道:“弟省得。”
刘义隆看了看刘义康手上的奏疏,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今日来,竟也是有事?”
狼义康笑了起来,道:“倒的确是有一事。”
“说来听听吧。”
刘义康将奏疏递了上去,一只手撑住了腮,看着刘义隆道:“阿兄,其实……也还是上次的事。”
“什么事?”刘义隆一边打开奏疏,阅读了起来,一边问道。
但他根本没有等到刘义康的回话,“土断”的字眼就映入了眼帘。这个时刻,刘义康的话音也传来了,“我同刘侍中商议过了,还是觉得有必要行土断之事,于是便同庾炳之、谢述等人商量过了,他才写了此疏。”
刘义隆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了刘义康,道:“你将此事告知了司徒府的众臣?”
刘义康郑重点了点头,“阿兄,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土断是极有必要的,不惟丰盈国库,也是令政令公平之举。”
刘义隆感觉胸口又有些喘不过气,他咳了两声,道:“不行,如今百姓之中,人言杂乱,均田的效力还不曾实现,再行更改,只会让黎庶人心不齐,将好事变成坏事。”
刘义康争辩道:“可是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三年之后再去断白籍,他们都有了田产,如何会愿意土断?那时定然阻碍重重。”
刘义隆摇头道:“你若要土断,是在扬州还是荆雍,是要省并侨郡县还是断侨籍?这些事你可有想好?”
刘义康认真道:“弟打算先断扬州,断了扬州再处置南兖、南徐、豫州,最后再是荆雍之地,由易及难耳。”
“由易及难?扬州才是最难的!”刘义隆毫不客气道,“车子,扬州大族最多,你可还记得义熙土断之时,会稽人虞亮甚至敢藏匿千余人,只为不被土断吗?他们嚣张跋扈,岂是我们毫无准备就能惹得起的?”
“可是……”
刘义隆目视着刘义康,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车子,我知道你的用心是好的,但是凡事不能这样急躁,你不要认为这是很容易的事,我们不可以连土断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刘义康沉默了片刻,最后低声道:“阿兄,北伐是大事,我知道你和那郭佛狸在准备此事,但是……想要攻克长安,也需要大量的钱帛粮草,这种时候,能多一点自然都是好的。”
“但是若当真光复了长安,被断之人欲返回原籍,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刘义隆反问道。
刘义康嘀咕道:“到时再想办法——”
刘义隆摇了摇头,打断了刘义康的话,“车子,凡事不可以见步行步,我们必须有周全长远的规划,才能做好,眼下的确不是不可以土断,但一动不如一静,均田才刚刚颁布,还是以休养生息为要。”
刘义康低头看着那份奏疏,过了半晌,才闷声道:“阿兄真的不能同意此事?”
刘义隆柔声道:“车子,你要好好想想,我们是为了让百姓安稳才行均田令的,不能反而均田令不久之后就扰民……”
“但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阿兄怎么能被庶民所左右,而走乱了步调?”
刘义隆睁大了眼睛,看着刘义康道:“车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我们刘宋能有今日,全然是因为庶民拥戴我们,若当真有什么天命,他们也必定是其中的一部分,否则我们无法行舟水上,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更应该夕惕若厉,怎么能反而把他们当作垫脚石?”
刘义康一怔,“阿兄怎么会这样想?天命佑我朝,是前晋没了气数啊!”
“前晋败亡,是过度役使民众,致孙恩卢循之乱,才没了气数的,高祖皇帝有天命在身,可若他也苛待氓庶,难道不是会招致同样的结局吗?”
刘义康吓了一跳,“阿兄怎能如此说高祖皇帝?”
刘义隆摇了摇头,他想问刘义康有没有见过田间民众的劳作,有没有见过山呼海啸的人群,但是他忽然又意识到了这么问没用。如果没有拓跋焘让他见到这一切,他说不定甚至都不会这么想,如果不是意识到了这些庶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