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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接过镰刀,开始割起了猪草,一边割还一边问:“你这么小就出来干活,不辛苦吗?”
幼童说了几句蛮语,拓跋焘听不懂,当即回头看巴崇。巴崇忍了又忍,最后开口道:“他说他不做活的话,家里不会给饭吃。”
拓跋焘惊奇道:“难道小小年纪做活很常见?”
巴崇道:“家中活多,如果不让孩子帮忙,只怕是做不完,我们有许多田地在山上,伺弄田地很费时间。”
拓跋焘笑了笑,道:“该教你们如何牛耕的,这样能节省不少力气,我看你们都有养牛羊。他才这么小,理该多玩一玩。”
“那你一定是没挨过饿。”
“这倒不是,而且正相反,”拓跋焘笑道,“我挨过饿,所以我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不该是那个靠着劳作获得食物的人。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家中识字的,宋人之中,略微富有的都会让孩子识字。”
“识你们的字也没什么用。”巴崇恼道。
拓跋焘摇头,“识字可以记录下来,以后看到就不怕忘记了,也可以知道很多道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巴崇冷淡道:“我们只是活下来就很难了。”
拓跋焘道:“是啊,但这也是不该的。”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也想帮你们过得更好。”拓跋焘坦然道。
他看向那孩子,笑了笑,道:“你和他说,今天他的活我帮他做,但他要唱两支歌给我当报酬。”
巴崇有些愕然地看着拓跋焘,见他没有改主意的意思,才转头对孩子说了几句什么,孩子黢黑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甚至没有犹豫,就此拉开了嗓子。
清亮的歌声响彻河谷,拓跋焘就着调子开始割起了草,一下接着一下,干劲十足。他割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装满了那个大得过分的背筐,他一把拎起背筐,道:“我送你回去。”
巴崇替他翻译了,孩子兴奋地笑了出来,说了一句什么。
拓跋焘好奇道:“他说什么?”
巴崇皱了皱眉,有些不想告诉他,但最终还是道:“他说谢谢你,原来宋人也有好人。”
拓跋焘笑着拍了拍孩子的肩膀,道:“我是不是好人,的确不是我自己说了算,是你们说了算的。”
他提着背筐,让孩子在前面带路,跟着他回到了他的家门口。
几辆简陋的独轮车停在那里,几名农夫正在往上面搬麻袋。
拓跋焘见状,先帮孩子把猪草运到猪圈中,出来之后便上前帮着忙一起搬了起来,那些人看到了巴崇,还有些惊异,巴崇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子,便道:“你怎么尽做这种小事?”
拓跋焘头也不回,“凡事都是从小事做起来的,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
巴崇冷冷道:“你是宋人大官,真的想为我们做什么,一声令下撤回之前的命令就行了。”
拓跋焘无奈地笑了笑,道:“就像你母亲不会管你父亲如何搬运货物,你父亲不会质疑你母亲如何纺织缝制一般,我们也不是说一声令下就能做到的。我可管不到能管你们的人。”
巴崇不客气道:“就这样你还说想让我们过得更好。”
拓跋焘笑道:“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
他三下五除二帮农夫们搬完了,这些农夫站在那里,有些局促地看着他——他们并不是那孩童懵懂无知,他们知道轻重,意识到眼前之人恐怕不是简单人物。
拓跋焘却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完全忽视掉了这些局促,笑着道:“你们平时都在山上耕作?”
巴崇犹豫了片刻,还是替他翻译了,这些农夫点了点头。
拓跋焘见状,当即笑道:“我帮你们推上山去,这可是很耗费力气的。”
那些农夫听了翻译,连连摇起了手,拓跋焘却不管,推起一辆车,一边走一边道:“我力气很大的,你们也不用为难,我也只是想和你们聊一聊天。”
农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胆怯地看了巴崇一眼,后者冷着脸不再说话,农夫于是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巴崇道:“他说他不想受宋人的恩惠。”
“这又是为什么?”
“他们担心你之后会索要报酬。”
拓跋焘大笑了起来,“在你们眼中宋人都如此精明吗?”
“反正你们不是好人。”
拓跋焘不以为意,“那你愿意替他们支付报酬吗?”
巴崇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今晚吃一顿饱饭而已。”拓跋焘叹了口气,“总是吃不饱饭,我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这样的话,又要如何思考该如何处理眼下的问题。”
“用不着你处理什么。”巴崇亢声道。
拓跋焘笑,“这个该不该却不是你说不该,我就不该的。”
巴崇看了看眼巴巴的农夫,又看了看拓跋焘,犹豫了片刻,最后才道:“你要帮就帮,与我无关。”
拓跋焘大笑,他知道这意思就是巴崇同意了此事,他听见他同这些农夫解释了什么,农夫们敬畏地看了巴崇一眼,也就忽视掉了正在推车的他。
一行人穿过了小巷,走向了山上的梯田。拓跋焘兴致勃勃道:“这种耕作方法倒是很有意思。”
巴崇傲然道:“我们也未必就输给汉人了。”
拓跋焘笑了,“所以,我们互相补益,其实才是应该的。”
“补益?”巴崇冷笑了一声,“你们只会掠夺我们的收成!”
拓跋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啊,现在绝大多数人都会那么想,但是我不觉得那是正确的。”
巴崇冷嘲热讽道:“难道你觉得那不正确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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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认真道:“我会努力去做。”
巴崇一怔,不知为什么,他竟有些哽住。
他们抵达了山间,拓跋焘又帮忙将种子搬了下来,农民们迟疑地看向巴崇,巴崇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转头就走,拓跋焘便笑着对农夫们挥起了手作别,有人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挥了两下,拓跋焘脸上露出了笑容,便就此转身离开了。
这一日的晚饭,拓跋焘果然吃到了一顿不错的肉食,他一边吃着一边抱怨道:“要吃顿饱饭真是难。”
巴崇心想,这个人饭量难道这么大吗?
他照例在晚上去找了宗长巴扬,将拓跋焘的言行复述给了他,巴扬听闻后,却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郭将军到底想做什么?”
巴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巴扬叹了口气,道:“再看看,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实在不行,我去找他谈一谈。”
巴崇迟疑道:“宗长……”
“怎么了?”
“这些宋人真的……对我们有恶意吗?”
巴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