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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命根,他们怎么会惧怕你?你只想着周旋,可那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
刘义隆反诘道:“可他们三方会怎么做,也只是出于你的推测,崔浩是什么样的人,他能否成功,胡人是什么特性,会怎么做,这些也都是臆断,若是不能稳扎稳打,又该如何应付各种意外的可能?我必须要为所有可能性做好预案,综合考虑,攻下陇西是最妥当的。”
拓跋焘有些恼怒,“我都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不听?”
刘义隆也蹙起了眉头,“你不该这么激进,若是出了问题,承担后果的是普通士卒和民众。”
“那就是怪我咯?”
“你怎么会这么想?”刘义隆也微微抬高了声音。
拓跋焘冷哼一声,道:“你觉得我是在害了普通士卒和民众?”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还这么说我!”
刘义隆哽了一下,拓跋焘的怒目瞪得铜铃般大,几乎是凶神恶煞地看了过来。刘义隆很少看见他这副模样,他一时没有说话,片刻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意识到他们两人都有些太着急了,再说下去,只怕真的会吵起来。
“好了……我们的意见有些分歧,但是不能再吵下去了。”他缓缓说道,“你今日先回去吧,我们都冷静一下,我再想想,了解一些情况,过些时日再找你来。”
拓跋焘眼睛微微眯起,沉默不语。片刻后他无声无息地起身,对着刘义隆一拱手,看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里间。
刘义隆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和他闹僵至此,心中一时间竟有些难过,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多想想该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次北伐开始,xql难得吵架
第二百章
拓跋焘独自离开了台城,骑着马滴滴答答地返回了自己家中。
阿朴和阿梓之前随他回了荆州,这次过来,他只带了阿朴,见到他回来,这名老实的仆人很快上前替他收好了马,拓跋焘则大步上前,进入了房中盘腿坐了下来。
他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抬头看着窗外逐渐昏黄的天色,不知为何,有些提不起劲来。
他想要起身练武,却觉得自己怎么也不想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片刻后默默地起身,到储物柜中翻出了刻刀和一块木头,开始做木雕。
他做了整整一个下午,中间吃过一顿晡食,又开始对着灯做。直到亥时初,他才放下木雕,躺到了榻上,勉勉强强地合眼,辗转了一会儿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睁开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兴奋了起来,进入了即将开始晨练的状态,但不过几息,昨日的回忆又进入了脑海,拓跋焘一下子躺在榻上有些脱力。
他只觉得做什么都没有动力,心中一片空茫,想要尽力摆脱这种状态,却根本也做不到。
他辗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勉强爬了起来,在院子里胡乱打了一套拳,也不再继续,就默默地回屋,再次开始做木雕。
他又刻了整整一天,做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动物,散落一地的木屑中掺杂着一些星星点点的血迹,他刻得满手都是伤,却一点也没有停下来。
直到这一日亥时,他才放下手中的活计,躺倒了榻上,默默地望着帐顶。
刘义隆说他们都太着急了,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可他只是觉得难过。他不喜欢让自己陷入情绪之中,在过去,一旦有了这种感觉,他会毫不犹豫地斩断,可是这个时刻,他也不得不承认了,自己是有些难过于与他争执的。那是他最爱的人,他根本不愿与他有一点龃龉,他想和他讲清很多道理,说一说很多他那么做的理由,可是他当时的确太着急了,到最后与他不欢而散。他心中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可是……可是现在去找他,他会不会已经睡了?
他当时的确有错,即使他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问题,但他也不应该那么和刘义隆说话。
刘义隆呢,他会难过吗,他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辗转反侧?
想到这里,他竟然是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起身出屋,离开了家,悄然来到青溪边上,翻过了城墙进了台城,最后摸到含章殿边上。
看着一片漆黑的殿宇,他心中又有些失望。他如何竟不似他,根本就睡不着?
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殿中衣物的摩擦声,和一声淡淡的叹息。
不片刻,又是一声叹息响起。
拓跋焘脑子一懵,只觉得自己有些转不过来。然后他意识到了,刘义隆也没有睡觉,他在忧愁着什么事情。
他几乎再不犹豫,就此打开了窗户,翻身进去,榻上的人听见这动静,就此坐了起来,惊讶地看了过来。
“你……”
拓跋焘来到他的面前,半跪下来,抬手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他听见那个人的惊呼,“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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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低声道:“对不起……你,别不理我……”
怀中的声音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又是一声叹气。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理你?”
“我怕你生气……”
“我没有,我只是不愿意和你争吵。”
“我也不愿意,可是我更怕不和你说清楚,你从此就……对我的感情就变淡了。”
怀中人并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他的声音才低沉沙哑地响了起来。“我也是怕伤到我们之间的感情。人的感情是经不起磋磨的,我却怕我说错了话,你被我伤到,心中对我的感情就也会变淡。”
原来他们想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害怕说错了话,一个害怕不说清楚会出问题。
拓跋焘只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了。这两日那种空空茫茫的感觉就此落到了实处,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躁动不安的灵魂沉静了下来。
他放开了刘义隆,借着月光去看他的脸,刘义隆的脸庞半隐在阴影中,见他看过来,那双点漆般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什么,现在什么也看不到。”
“那我也要看。”拓跋焘低声道。
刘义隆轻柔的笑声在里间中回荡。
他起身来到榻边,将釭灯点亮了,殿外传来了些许动静,然后是脚步声,阿奚的声音响起了,“陛下?”
刘义隆和声道:“我看一会儿书,阿奚,你去太医监帮我取些山楂丸来,有些积食,太晚了,就不让他们已经歇下的下人做这事了,你亲自去吧。”
“喏。”
阿奚缓缓退了下去,刘义隆坐回了榻上,抬头看着拓跋焘——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刘义隆叹了口气。
“我和你争吵,你有生气吗?”
“有一点。”拓跋焘低声道,“但你现在和我说话,我就不生气了。”
刘义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