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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冷静了下来，知道佯攻结束了，当即将云梯取了下来，在骑兵的掩护之下退到了夜色之中。

喊号的声音响起，夜色里保持队形十分困难，但这支精兵到底训练有素，再加上夏军也才刚刚反应过来，不及追击，有骑兵断后，他们竟也从容地退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营地。拓跋焘下令让记书去清点伤亡，并声明了第二日还要再去攻营，这一次会让他们彻底尽兴，原本有些憋屈的士卒们听闻此话，倒是不再苦闷了，都是一片欢腾。

拓跋焘则回到了中军大营，一边写着给刘义隆的信，一边继续等待了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张最进入了营帐，道：“将军，于利他们已经回来了。”

拓跋焘挑了挑眉，抬头看了过去，漆黑的夜色里，几人联袂走了过来，都是满脸的喜色。

拓跋焘笑着问道：“看来是成功了？”

“成功了！”这些人正是投毒的力役，其中一人搓了搓手，道：“他们忙着救火，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多亏将军想出这个法子！”

拓跋焘哈哈笑道：“好，能完成这件事，我就会将你们的功勋也上报上去，无论是小官职，还是钱财，至少都会有你们的好处。”

几名力役可从没想过自己能有接触这等好事的机会，有人甚至红了眼圈，“等有了钱，我要把我阿娘安葬了！”

“这样我家阿二就可以不用溺死了！”

“你们且放心，”拓跋焘道，“宋军将士人人都知道，但凡有了赏赐，我们定然会兑现的。”

其中一人笑道：“将军若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且尽管说，我们定然用命！”

拓跋焘笑了，“若是有需要，我哪里会不说，好了，你们也先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是我们的事了。”

见他有意遣退，几名力役便应了喏，而后鱼贯退了出去。

室内安静了下来，拓跋焘坐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那封信，而后起身，对着地形图看了看，最后笑了出来。

“张最，”他说道，“召薛将军，明日巳时，准备出发。”

“唯！”

?

春日临近，太阳升起得越来越早了。自卯初天光微微亮起，厨下就开始自井中舀水，给士卒们做新一天的朝食。

夏军喜食酪食，因此今日的早饭是麦饼配上煮得热热的乳茶。

乙提排着队打到了自己的那份饭食，端着碗蹲到了自家部落的队列之中，一边啃着麦饼，一边和身边的莫俟干聊起了天。

“最近的饼是越给越少了。”乙提叹了口气。

莫俟干也道：“谁说不是呢，我训练起来都没什么力气。别说饼了，汤里的茶都变少了，我的牙齿出血了好久了。”

“这日子一天一天的，真是没法过了，昨日宋军还冲进来杀了一阵，晚上还白挨一顿训。”

莫俟干知道乙提提的是昨日晚上队主训他们的事，不禁恼道：“那憨货只怕是挨了上级的训，找我们撒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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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明白大帅为什么还不对付宋军……”

两人絮絮叨叨地一边喝乳茶，一边撕开麦饼，将硬硬的饼浸入茶中，泡软了再吃。

一刻钟后就是训练的时候了，两人都没敢多聊，匆匆忙忙地将朝食吃完，见周围的人也差不多动身了，便跟着大部队去往了临时的校场。

其实夏军也没什么需要训练的，无非就是常规的队列、射箭，他们步兵全都是持刀，也没什么特别的刀法技巧，随便应付了事都是可以的，但是今日，他们刚到校场，就看见一个人面目严厉地站在木台上，大喊道：“你们这些懒货，还不快些过来！”

乙提和莫俟干立刻认出来了，这是他们这一军的部落主骨都乌代。他们这个部落是直属于赫连韦伐的铁弗匈奴部，也没有部落名，只是跟着部落主叫骨都部而已。

这可是大人物，他们怎么也不敢反抗，连忙匆匆忙忙地找到自己队列的位置站好，抬头等着命令。

人好不容易到齐了，乌代左右扫视了一眼，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昨日宋军来袭，你们应对得很没有章法，大帅不满意，今日需得加紧操练！队列加练半个时辰，射箭加练一个时辰！”

乙提和莫俟干心中都叫骂不休，但这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们也只敢骂两句定然是自家的憨货队主蛊惑的部落主，实在也不敢针对大人物本人。

于是在士卒们的唉声叹气中，这一日的训练便开始了。

太阳渐渐升起，春三月的太阳并不炽烈，但是晒在脸上到底还是有些发疼，可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部落主的话就是天，谁也不能反抗，反抗的人就算是被杀也没有人过问。

但是站着站着，乙提只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的肚子一片咕噜噜地叫，从上面的胃到下面的肠，都不断地开始打鸣。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转头看了看莫俟干，却见他面色也有些发白，在出虚汗。

他听到了咕噜一声。

难道这么巧，他们两人都开始闹肚子了？

乙提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他原本也没怎么当回事，但是渐渐地，他只觉得自己格外想要如厕，可现在正在训练中，他又怎么逃得开？他只得勉强憋着。

但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周围一片此起彼伏的咕噜声，还有放屁的声音，校场之上一片臭气，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喊道：“队主，我……我快憋不住了，我想如厕！”

队主挥了挥手，道：“快去！我也去！”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刹不住了，“队主，我也想去！”

“我也是！”

“我也……”

场面一时间竟有些控制不住了，乌代在台上皱起了眉头，这样大面积的申请让他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肚子也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再忍下去，他就要当众出丑了，他当即挥了挥手，道：“要如厕的让他们去，回来之后再训练！”说着他自己也转身匆匆向木台下走去，他身边的牙兵互相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也跟着走了下去。

他们也憋得狠了。

乙提好不容易跟着人流来到了旱厕旁，却见外面排起了恐怖的长队，已经有人在叫骂自己已经拉到了裤子里，还有人仗着有力气径直往前闯，秩序一下子变得有些混乱，乙提挤在人群中，一时间有些茫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闹肚子？

而从旱厕中出来的将士们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乙提甚至看见有个人脸色发白，出来之后没过一会儿，就又排到了队伍后面。

这事实在是蹊跷，莫不是朝食出了问题？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推移，长长的队伍不仅没有变短，反而在不断增长，乙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