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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一拱手,道:“父亲让我来见你。”
袁齐妫自顾自地做着针线活,并不理他,刘劭冷笑了一声,并不再说话,而是四处打量了起来。
他并不担心袁齐妫将他的不敬转告给刘义隆,他们二人早已经一句话都不会说了,袁齐妫素来是不理会刘义隆的,也并不关心他刘劭怎么做,以她的骄傲,纵使刘劭这样无礼,她也不屑于去和刘义隆诉苦。
如果她能如刘义隆一样,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刘劭倒还乐意孝顺她一二,可惜她无心于此,刘劭也懒得在一个没用的人身上费心。如果不是要在刘义隆面前装得很孝顺,他才没有兴趣来徽音殿。
“你也该好好操持一二后宫之事了,免得皇后之位都不稳了。”他声线温和地说道。
袁齐妫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刘劭看了她一眼,最终他笑了出来。
“倒是不闻不问,你不乐意也就罢了,毕竟也不是不能弥补,有件事,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告诉你,袁淑袁阳源将奉命出使凉州。”
袁齐妫手上的针线忽然顿了一顿。
刘劭细心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知道凉州是哪里吧,那里在建康西北五千余里的地方,是风沙侵袭的不毛之地,凉州如今还在匈奴人沮渠牧犍的手下,他如今正在犹豫该投魏还是投宋,此番一去,一个不好,只怕也是有性命之忧。”
袁齐妫做针线的手却迟迟没有动起来。
刘劭好整以暇地道:“你猜猜父亲是为什么派袁阳源去凉州?”
殿中一片寂静,片刻后,一道沙哑的女声响起,“又是为了国事?”
刘劭笑了,他声音变得悠然,“为国捐躯,是他的荣幸,如此一来,父亲对你有愧,你纵使不上进,父亲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袁齐妫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绣到一半的绣绷。
七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古井不波的生活,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风暴还是找到了袁家人头上,她知道刘劭这一言辞绝对不怀好意,可是这一刻她却没办法不表现出关切。
“你能阻止他。”她肯定地说道。
刘劭满不在意道:“我可以,但他也不会听我的,如果他会听我的,当初他就不会和你形同陌路。你也可以试着去求他。”
袁齐妫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她哑声道:“你在羞辱我。”
刘劭轻轻哼了一声,道:“说不定他会同意呢。”
“你提出了别的人选,他就会答应你。”袁齐妫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
刘劭再次笑出了声。
当年她说他“形貌异常,必破国亡家,不可举”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如今有求他的时候呢?他满意地心想着。
“我不会提。袁阳源去,对我有利而无弊。”他不慌不忙说道,“他可是我的阿舅,我的母家人掌握更多的权力,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无论他成或不成,我的其他阿舅也一定会得到补偿,若是他成功了,一飞冲天了,那他就是我的心腹了。这样看来,你也有点用。”
袁齐妫骤然坐直了身体,盯着刘劭并不说话。
刘劭见她这样,也知道不能把她惹急了,于是轻笑了两声,道:“你倒也不必太过担心,那郭焘郭佛狸会和他一同前去,想来是成功的几率大一点,否则阿父可是不舍得把他的心腹爱将折在里面的。”
袁齐妫的嘴唇抖动了几息,缓缓地坐了回去,刘劭见状,也无意再说下去,于是满脸无趣地道:“好了,袁阳源不日就会出发,你若是关心他,便嘱托人给他带些东西吧。”
说完,他草草地一拱手,转身就往外走去,袁齐妫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声音却半点没能从喉中挤出。最后她跌坐在地上,垂首看着手中的绣绷,不知为何,只觉得一阵脱力。
事情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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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月初二,去往凉州的使团也出发了。为表重视,刘义隆到底还是亲自去送了使团,回到台城后,刘劭照例等在了堂下。
这一日的见面并非例行的见面,刘劭是有事而来,刘义隆落座之后,少年也递上了一份奏表,“阿父,雍州土断的方略,我已经大致写好了。”
刘义隆接过奏表大略扫了一眼,沉吟道:“割荆州之襄阳、南阳、新野、顺阳、随五郡为雍州,而侨郡县犹寄寓在诸郡界。又分实土郡县以为侨郡县境……是不是少了一些?侨居雍州的户口约有两万户十三万人,五郡地界只怕是不够,竟陵也割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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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劭提出了异议,“已有湘州诸郡自荆州中割出,若是再割,只怕荆襄输粮繁琐,损耗会更多,荆州自用恐也有不足。”
刘义隆摇了摇头,道:“荆州还有巴东、江夏之地,若是割去六郡为雍州,用度本也会减少,自用想必也能自足,输粮损耗,纵使不割竟陵也在所难免,有了竟陵,雍州蛮事会更好管理,有利而无弊。”
刘劭沉默了片刻,最后道:“听阿父的。”
刘义隆矜持地点了点头,其实刘劭的这份方略写得很是不错,他也只是略提出一些修改意见而已,但他担心自己夸了儿子,他会得意自满,便多少有些刻意压着他。
“竟陵太守和下辖诸县的主官人选,你也要好好想一想,我看了你的官员任免,还是有些地方需要调整,譬如这里,你用王彧,他是个清简的人,这很好,但与他临郡的王翼之最好换成陆徽,否则王氏同郡相连,若有所串通,上则不利于督察治理,下则民只知王氏,而不知朝廷。”
陆徽乃是吴郡之人,是南方本地的士族,与王氏虽无什么矛盾,但也不至于串联在一起。
刘劭不声不响地看了刘义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道:“儿知道了。”
刘义隆倒是说得有些兴起,“还有这里,你选任太子中庶子殷夷远,是可以加强你对当地的掌控力度,勾连南北雍州,但是殷夷远不长于庶务,南阳郡情况复杂,需选任能吏,不如以江秉之代之。”
刘劭依旧没有反驳,“听阿父的。”
刘义隆又指出了几处问题,最后收起了奏表,递还给了刘劭,道:“回去改一改吧,改完了拿去尚书省,给司徒看一看,没有问题的话也可以实施了。”
刘劭无声地颔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道:“敢问阿父……去长安的官吏可都安排好了?”
刘义隆有些疑惑,这些事并不是刘劭的事,他并不明白他为何问起,但还是答道:“绝大多数都派出了,怎么了?”
“没什么。”刘劭并没有提及殷冲找自己称不愿前往关中的事,反正作为他的太子妃的叔父,对方前往关中,也能让他在那片土地上插上一脚。
“阿父近来还在为关中事忧愁?”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