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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远虽然有些小问题,但到底是个听话的孩子。”

拓跋焘可没把刘劭当孩子,在他看来,对于自己的身份地位,能做什么,他可是清楚得很,这样的人随着年龄渐长,只会越来越“听话”,就像蛰伏的蛇,伺机等待。但是劝刘义隆是不能这么劝的,于是他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他的那些小问题也许是大问题。”

“哦?”刘义隆一怔。

拓跋焘毫不客气地道:“你曾经在信中对我说过许多次他不能体恤百姓,而事到如今,他依然在犯这个错误,可见他听你的话,听得也有限。”

刘义隆闻言沉默,片刻后他有些不服气地道:“但他现在做事的确周全了许多。”

拓跋焘笑了,“那你觉得他的周全之中,有没有主动为百姓考虑的感悟呢?”

这就实在不好说了,因为袁齐妫的缘故,刘劭和他其实也并没有很亲近,他并不会主动分享和讨好父亲,只是若当真从这个角度考虑,拓跋焘说得的确有些准。

但刘义隆还是不想就此责怪儿子。

这是他和袁齐妫的儿子,他愧对他良多,即使他有些不妥,那又能怎样?他多用用心,总能把他教好的。

“他年纪小,还没有主见,长大了就渐渐会有了。”

拓跋焘心想,刘义隆在这个年纪,都能主理一州事务了,但他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刘劭的坏话,只是道:“我并不是担心你儿性情不好,我只是在想,你一味指责他,他是不是能听得进去?小孩子都是如此,你若是要求他做了,他反而会固执己见,我看你儿在兵事上也颇有自己的想法,可见不是没主见的人,我只是担心你这样做,他会把自己的主见放到私下,做一些不妥的事。”

事实上他也不是什么擅长教导儿女的人,但是他也不能看着刘劭这样下去,只能委婉地劝一劝刘义隆。说得委婉,不是因为他看得起刘劭,是他不愿刘义隆伤心。

“可我此刻若是不严厉一点,他将来继承了大统,出现了问题,就是天下百姓受难了,我岂能如此懈怠?”

拓跋焘笑道:“倒不是让你不要管教他,只是他也有他自己的使命和方向,你总得引导他,而不是矫正他。”

刘义隆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虽知道拓跋焘说得有理,但心里到底是不能放下负担,于是只得道:“我知道了,我会尝试照你说的做一做看看。”

拓跋焘早知道他不会那么心悦诚服,但这也并不是重点,他只是又道:“至于不妥的事,你只需去查一查他的日常来往,他这个年纪最是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当真有事,也可以及时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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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的事?”

拓跋焘小声道:“我小时候也很皮,我父母算是为我操碎了心,就怕我走上了歪路,因此赌场伎馆之类,一律不曾让我去,但是我身边就会有一些世家子,或是父母不在意,或是背着父母,去那种地方厮混,还会拉我去,若不是我意志坚定,只怕就从了他们,我也担心你儿刘劭与他身边的人交往,会屈从于这种社交,你总归要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这种迹象。”

刘义隆沉吟了片刻,道:“他有自己的社交,也是好事,不过你说得有道理,我叫他身边的嬖人来问问他的日常起居也就是了。”

拓跋焘看刘义隆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率没有想过会有不妥的事发生,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查问,但以拓跋焘的直觉,他只觉得刘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藏着。他绝不可能真的清清白白。

在这个年纪,小孩子最有主见,又不知道后果,就总会尝试许多不该尝试的事。

但无论如何,能让刘义隆答应查一查刘劭,已经是拓跋焘的极限了,再接下来,他也无法左右事态的发展。

话说回来,虽然拓跋焘直觉刘劭豺狼心性,但是他到底还是存有一两分的期待——若是当真查不出来有什么漏洞,说明此人也是个人物,纵然不善,继承大统也不至于就把山河败坏了。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bili哥认清了出生的本质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既然已经做出了努力,拓跋焘也就不再想这件事。这个年节,建康城也因胡夏和北凉的两场大胜而过得很是热闹,到了第二天,拓跋焘又跑去找了裴骃,恰逢裴松之休假在家,拓跋焘竟是被他抓住,写了许多关于胡夏和北凉两战的细节。

拓跋焘素来知道他们史官执拗起来不像人,但是被追问了整整一天凉主说了什么,夏主说了什么,他还是有些头晕脑胀,回家时几乎就像逃出来一样狼狈不堪。

阿朴照例收了一堆拜访的帖子,拓跋焘也懒得理会,他打算把所有帖子交给刘义隆,让他看一看,不料阿朴又取出了一份名帖。

拓跋焘对着上面那两个名字,不由得瞪起了眼睛。

上面写着,江夏王、司徒刘义恭携武陵王刘骏前来拜访。

拓跋焘记得刘骏。上辈子他正是和刘义恭一同守彭城,颇有些气度韧性,到底没让那座城被他攻下,他因此颇为看重此人,在建康城下求亲的时候还请嫁女给他。但……那是上辈子的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下的刘骏也只有十二岁而已,今年十月才开府封王。

一个十二岁的小儿有什么好见的?

刘劭已是盛名之下难副其实,他心中觉得刘骏只怕也不过如此,但刘义恭就如同刘劭一般,是他非见不可的人。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回复司徒,就说我应允了。”

阿朴当即躬身应是。

不论如何,既然决定下来了,拓跋焘也并不多想,照例习武读书之后睡了下去,到了第二日,他也没有特别准备什么,只是穿戴齐整后,备好了一些蜜饯水饮而已。他素来不拘小节,家里的情况虽有刘义隆派宦侍打理,他甚至也给他寻了一个懂行的门房,但到底也十分简陋,但他觉得刘义恭也不是冲着他家中的招待来的。

他气定神闲地一边看着书,一边等待着约定好的时间。

刘义恭并没有拿捏架子,他是提前到的,在辰末时分,拓跋焘就听到门外车轮辘辘的声音,然后是侍从的声音,“江夏王、司徒与你家主人约好了今日相见。”

拓跋焘当即起身出屋,迎到了门口,恰逢刘义恭和一名浓眉糟鼻的少年一同下了车。

拓跋焘的视线落在整肃衣襟的刘义恭身上,又落到了少年身上,微微笑了起来,“大王亲至,倒是令我意想不到。”

刘义恭笑道:“又有什么想不到的呢?前些时日你一直在觐见至尊,我也忙着年末的种种事务,不得相见,如今可不是要来趁着新岁好好恭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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