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7


他一二,说不定会有效果呢?”

刘义隆又叹了口气。事实上他让拓跋焘见刘劭,的确有这样的打算,但说到底,他也没把希望全部放到拓跋焘身上,于是只是道:“好了,时间快到了,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到。”

拓跋焘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走了一半却又回头:“你多穿些,莫要冻到了。”

“我知道。”

拓跋焘这才转身离开,他步行到了太极东堂,在东厢下静候了半晌,才有小宦侍过来,将他叫进了堂中。

刘义隆已经坐在了主座上,在他的下首,则有一名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安静地坐着,他方眼大耳,浓眉阔面,看起来倒是颇为体面,拓跋焘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多留心,只是照例向刘义隆行了礼,待到起身之后,刘义隆温和的声音响起了,“休远,这便是郭将军。”

拓跋焘转了个方向,向着刘劭郑重行了一礼,道:“臣郭焘,见过太子殿下。”

少年起身来到拓跋焘面前,亲自搀扶他起来,笑道:“郭将军真是多礼,倒教我不敢生受。”

拓跋焘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抬头看去,却在刘劭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快。他暗暗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其意,但那一丝不快消失得很快,紧接着,他便听到刘劭道:“久闻郭将军大名,今日终得一见。”

拓跋焘故作憨厚道:“鄙陋之名,恐污殿下之耳。”在南朝这么多年,对这些谦逊的套话,他也多少有些了解了,在这种时候,他没必要与刘劭作对。

刘劭朗然笑道:“郭将军若称鄙陋,只怕举国上下,无有良才美质了。”

拓跋焘听着他的溢美之词,只觉得不知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他到底还是谦辞了一句,“殿下夸张了,我不过仰赖众力得以成事而已。”

刘劭脸上带着笑容,还要再开口,刘义隆的声音却响起了,“好了,休远,你也不必再恭维郭卿了,今日你们初见,且要好好论一论兵事才好,你不是素来对那些感兴趣吗,倒可以请教郭卿一二呢。”

刘劭这才对刘义隆拱手,恭恭敬敬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目光含笑地望向了拓跋焘。

不知为何,拓跋焘只感觉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他有些不适的东西,那是他从没有在任何人眼里见到过的,而刘劭看向刘义隆的眼神里,却并没有带着那种东西,而是换成了另一种他也很讨厌的感觉。

拓跋焘有些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他听到刘劭开口问道:“郭将军,我听闻你伐夏成功,心中也十分好奇,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靠两万军士便击败胡夏十几万大军的?”

拓跋焘定了定神,道:“太子殿下若是不嫌繁琐,臣便讲给你听。”

刘劭笑道:“好啊,洗耳恭听。”

拓跋焘于是捡一些关键的事情,向着刘劭娓娓道来。

“……在那之后,我便办了一场法事,用以祭奠死难的民众,以安抚众心,如此一来,胡夏境内,百姓心向于我,接下来收复全境,也便捷了许多。”

刘劭唔了一声,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法事真的能让鬼魂不再骚扰生人吗?”

拓跋焘皱了皱眉,只觉得他的用词让他有些不快,刘义隆却先他一步开了口,“休远,魂灵枉死,便是报应凶手,也是理所应当,怎么能以骚扰来形容?”

刘劭睁大了眼睛,片刻后立刻垂下了头,对着刘义隆恭敬地道:“是儿的过错,儿不该这么说。”

刘义隆严肃道:“心怀仁义,要时时刻刻体谅无辜者和弱者的心境,你不能总是只顾自己的困惑,也要想到他人的悲惨,才能心生悲悯。”

“儿知道了。”刘劭的声音依旧恭敬。

他又抬头看了刘义隆一眼。

明明是十分正常的对话,可那种敏锐的直觉却让拓跋焘忽然一个激灵。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刘劭那种讨厌的眼神是什么了——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对待刘义隆,眼中只有恭敬和服从,对待他则是审视和压制,他没有真的把他放在眼里,这种压制是上位者针对下位者的,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拓跋焘心中竟然浮现出几丝怪异的好笑之情。

他从没有遇到敢这么看他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这么看他,即使是此生也是一样,唯一一个有资格这么看他的人正因为从不会这么看他,而被他判定有资格这么做。

刘劭这个人,只怕不像表面上这么和善。刘义隆称赞他孝顺,而这个人看似待人温和,其实瞧不起他们这些臣下,则多半对刘义隆有些阳奉阴违。

拓跋焘几乎是思绪一转,就明白此人的思路了——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ū???é?n????????????????????则?为?屾?寨?站?点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他的理解之中,刘义隆是君,刘劭是臣,他只承认这种等级差距,所以他认命地服从于刘义隆,而相对于拓跋焘,他是君,拓跋焘是臣,所以他以为拓跋焘理该服从于他。

但另一方面,他对刘义隆的服从只是一种虚伪的奉承,他并不真的觉得自己弱于刘义隆,却觉得他拓跋焘天生该臣服于他,所以在他并不恭敬地顺势起身的时候,他才会不快,所以他才会用溢美之词试探他和打压他。

这是个生性豺狼之辈。刘义隆的儿子怎会如此?

拓跋焘眯起眼睛,他坐在座位上,听着刘义隆依旧在长篇大论,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劲。刘义隆还觉得刘劭是年纪太小,心性未定,正想着该如何教导他走上正途,但拓跋焘却知道这种教导的方法很可能早已经引起了刘劭的逆反,他并不接受,反而会在阳奉阴违中压抑得越来越深。

拓跋焘骤然感到了不好。

刘义隆还是很信任刘劭,而这种情况下,他什么诋毁的话都不能对他说。

他不由得头痛了起来。

该怎么办?

他不能提醒他刘劭的真正问题,也不能不提醒,他不知道若是改变了教导方法,刘劭是否真的能够改邪归正,他的经验告诉他这绝无可能,但那是刘义隆的儿子,他总是抱有着一两分希望。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心中想着,不管如何,事情结束之后,他还是同刘义隆说一说吧。

?

谈话只持续了一刻钟左右。

刘义隆并没有打算真的让刘劭和拓跋焘深入交谈什么,毕竟才刚刚见面,若是就因此起了冲突,事情就不美了。但是当刘劭离开,他转头看见拓跋焘凝重的神色时,却也是微微一怔。

“怎么了?”

拓跋焘抬头看了一眼刘义隆,想了想,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你儿刘劭,他素来如此吗?”

“如此?”刘义隆疑惑道,“你是说的哪方面?”

拓跋焘道:“你指出他的问题,他都会听吗?”

刘义隆脸上浮现出笑容,他点了点头,道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