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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不说一个不字!”
?
但很快,刘骏就再也说不出这话了。
拓跋焘给他布置了很多很多枯燥的身体锤炼任务,告诉他连着十日完成了一套,就可以学习一套自己挑选的拳法,刘骏按照任务完成了之后,果然获得了奖励,但紧接着,当他自作主张完成了更多的时候,拓跋焘却说他违背了他的要求,罚他抄了十遍《礼》。
刘骏一时间欲哭无泪,连忙向拓跋焘质问为什么他超额完成任务,居然还会受到惩罚,拓跋焘反问他,“我有没有让你超额完成?我让你听我的话,你却违背了,难道我不该罚你吗?”
刘骏憋屈得根本反驳不了一个字,拓跋焘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依旧我行我素,布置着不多又不少的任务,刘骏甚至忍不住向身边人抱怨,这样他何时才能练成盖世武艺。
这事太过有趣,以至于刘义隆也听说了。
他还特意问过拓跋焘是什么意思,拓跋焘戏弄刘骏,却是根本没有瞒着他,“奖励是为了锻炼他完成目标的毅力,不过分锤炼是为他的身体考虑,他要学会张弛有度的分寸,而这两者结合,是为锻炼他寻找自己的天性和现实的契合点的能力。”
这几乎不是在培养一个将军,而是往帅才的方向去了。
刘义隆一时间也有些默然。他毕竟不懂得兵事,教导孩子也总是从细处着手,拓跋焘天马行空,他的方法显然更有全局性,在这种情况下,刘义隆也不过是觉得太过辛苦他了而已。
他的儿子,他自己知道,也不过是中上之才,没有到那个份上,倒是多亏他这么用心地教,也不知这么折腾刘骏,究竟是和他投缘,还是和他犯冲。
不过辛苦这话可不能和他说,免得他得意自满,尾巴又翘到天上去了。
这段时间,刘义隆一直在关注刘劭那边的情况。拓跋焘对他说了赌场伎馆一事之后,刘义隆虽然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但的确越想越担心太子染上了好玩乐的习性,干脆吩咐阿奚隐秘地排查一下太子身边的人手了。
待到上元节过后,又一个消息传来,代魏的帝位发生了更替,拓跋熙过世,半个月之后太子拓跋他践祚,几名宗室被召往了平城。而刘劭这边,据阿奚的消息,事情大致也有了眉目,阿奚并没有透露是什么眉目,只说次日给刘义隆汇报。
刘义隆到底还是应允了。他心中有些忐忑,若是无事发生,阿奚绝不会说有眉目,可见事情的确有些严峻,但是提前发现,也能防患于未然,刘义隆也觉得还算是幸运。
好在到了第二天,阿奚没有再卖关子。
“陛下,有消息报称,太子殿下的确有些瞒着您的事。”
刘义隆皱着眉接过了信报,一目十行地浏览了过去,只觉得脑海中一片嗡嗡作响,竟然有些眩晕。
“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阿奚低下头,低声道:“殿下他私下里经商,利用权势规避商税,以此牟取巨利,打压普通商户,拉着他们组建商行收取费用,还委托殷家人做海贸生意,入了不少股份,若不是他们最近沉了一条船,亏了不少钱,到处挪借,奴婢也查不出底细……”
刘义隆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表情,“与民争利,欺压弱小……他可是太子,堂堂太子,要这些钱财做什么,难道朕曾少了他的什么东西吗?他想要钱财,何必要用这些手段,少府所入,朕分他一些不好吗,他怎么竟……”
阿奚低着头不说话,心中却想着,若是郭将军在此,兴许陛下还能平静些,只可惜若是陛下无意透露此事,他做奴婢的也不能乱说。
刘义隆在殿中来回踱步了好几下,胸膛起伏,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平静下来,道:“召太子入含章殿。”
“喏。”阿奚低下头退了出去。
不过三刻钟的工夫,刘劭就抵达了含章殿,刘义隆坐在主座上,看着温文尔雅的儿子向自己行礼,不由得有些憋闷。
他实在想不明白刘劭为什么要背着他用不地道的手段敛财。
“阿父召儿过来,可是有事?”刘劭见刘义隆没有开口,当即率先问道。
刘义隆胸膛再次鼓胀又落下,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休远最近在做什么?我听闻你最近有些焦躁,上课时都有些不专注?”
刘劭并不奇怪父亲问这样一个问题,他虽然最近为生意赔了的事有些焦虑,但面对父亲,他自然有一套应付了事的办法,“儿最近算雍州秋税的数字,算得有些困倦,上课时才走了神。”
刘义隆心中的火却因此一下子窜了起来。
他明明是因为海贸的事而焦躁的,却在他面前用这种正事来遮掩,这比他与民争利还要让刘义隆愤怒。
他干脆没有再遮掩,径直问道:“殷孚最近在做什么?”
刘劭一怔,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了事出不妥,又恢复了茫然之色,“阿父,儿也不知道,他最近好像在忙什么别的。”
刘义隆冷笑了一声,问道:“所以你给殷孚写的信,嘱托他向商会的行商们要钱来填补窟窿的事,也是梦游时写出来的了?”
刘劭一下子有些发懵。他不知道刘义隆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第一时间想到,身边莫不是出了什么奸细,但已经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了,他的大脑高速运转了起来,这个时候他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把刘义隆应付过去。
他陡然垂下了头,低声道:“阿父容禀,儿最近的确是为此事忧虑。”
“好!”刘义隆冷笑了一声,“你这就要坐实自己与民争利了?”
刘劭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道:“可是事情不是阿父所想的那样。”
“哦?那又是怎么样?”
“那艘海船里有我给母亲定的节礼,沉了船,我只能让殷孚设法弥补……儿的手段急迫了些,但这也是无可奈何,时间紧迫,我也只能以这种方法暂时填补,但之后也会连本带利偿还那些商人。”
刘义隆怔了怔,他没有想到刘劭提出的理由竟是为了袁齐妫,刘劭这样说,他竟有些无言以对。他沉默了半晌,却也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拘泥于小利而毫无大局观的庸才。
兴许真的是这样的理由吧,兴许他只是害怕自己的责备。刘义隆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想到这是刘劭,他骤然心软了。
这是他和袁齐妫的儿子,他愧对他良多,无论他有什么不妥,那又能怎样?他多用用心,总能把他教好的。
刘劭还小,即使有些私心,也只是孩子气的任性罢了。
这样想着,他微微皱起了眉,“那你为何不对为父提及此事,让少府助你填补,岂不是更妥当,也不必就为难那些行商?”
刘劭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