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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今日若不是心情低落,他实在也不会就如此。
他想要振奋一些精神,可是看着拓跋焘担忧的神情,他不知为什么却振作不起来。
“我的身体没事。”他勉强装作无事地说道。
拓跋焘盯着他眼睛下方的青黑色,摇了摇头,“你没睡好,怎么回事,你心里可是有什么事?定然不是小事,否则你不会在身体尚好的时候推拒觐见。”
刘义隆咬着唇不说话。
拓跋焘见他这副模样,却只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刘义隆素来固执,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瞒着自己,但是毫无疑问,他心情恐怕是糟透了。他不愿勉强他,当即上前抱住了他,双手用力地揽住他的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如果不想说,那就算了,只要你身体没有事,那就都不是大事。”
他感觉到刘义隆将额头放在了他的肩头。
拓跋焘没有说话,他伸出手一下一下安抚地摸着刘义隆的背脊,好半晌,他听见那个人一声低低的苦笑。
刘义隆有些羞于对拓跋焘提起刘劭的事,他是最开始提醒自己的那个人,如今事态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发展了,而错误的根源却是在他自己,他实在是无颜抱怨什么。
但他却真的无法振奋起来,他的身体和精神就像是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不用遮掩一样,明明他想要坚持自己没有事,却在看到拓跋焘的那一瞬间感到了心中那道苦闷的洪闸陡然敞开,泛滥的情绪倾泻到心的原野上。
如果是这个人,是不是没有问题?如果是他的话……
良久,拓跋焘听见刘义隆低哑的声音响起。
“我去查了太子,他……有些事情瞒着我。”
拓跋焘精神一凝,没有松开他,只是问道:“是不好的事?”
刘义隆又是片刻没有说话,好半晌才道:“他瞒着我经商,出了事还向普通商人索取船资,却不愿让我替他解决问题,在我质问时还假称不知。”
拓跋焘听出了刘义隆的重点是在后半句话。
事实上,这反倒让拓跋焘有些惊讶,因为经商实在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甚至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刘劭在背地里做的“坏事”竟然只有这种程度。实在是太轻了,他对这个人的评价又低了一个档次。如果费尽心机遮掩的只是这等小事,说明这人的眼界实在是有点小,他不在乎他能得到的整个江山,他只在乎他手中捏着的蝇头小利,他甚至不惜为了这点他能握在手中的东西而对抗刘义隆,说明他根本看不到长远的东西,因小失大,这可以说是最差的结果。
但刘义隆心中忧结的只怕不是因为经商,而是因为刘劭连这种小事都要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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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因为他隐瞒你而忧愁?”
刘义隆轻轻嗯了一声,“我与阿袁闹到这个地步,以至休远与我并不亲近……我愧对他们两人,我也没有教好休远。”
拓跋焘心中好笑,他就知道刘义隆会自责,但他也没想到他会自责到这个地步,这明明是刘劭的不对。
“他已经成婚了,有了自己的势力,堂堂太子去经商,难道该怪你没有给他把商路打开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觉得他不信任你是你的错,但他纵然为他母亲鸣不平,为此损伤自己的根基,就是不智,再退一步讲,当初哪一件事你做错了?”
“我应该多关注他一些……”
拓跋焘拍了拍他的背脊,道:“他不是小孩子,你哪能时时盯着他呢,这也是对他的不尊重,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最好,如今事情还小,你还有机会教导他,正因如此,你就更不应该自责了,你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开阔他的眼界,让他明白江山是他的。”
刘义隆哑然失声,他意识到了拓跋焘的话是有道理的,他心中烦忧,因此郁郁寡欢,但其实他应该忍耐掉这些情绪,去想该怎么解决问题。
他意识到了自己受到了影响,自刘义康的事出了之后,他对家人的关注就到了有些不正常的地步,遑论刘劭是他最愧对又最重视的儿子呢?
他有些关心则乱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只是也在想该怎么办。”
拓跋焘微笑道:“他如今有了自己的主意,你再如此说教只怕是没什么大效果,倒不如给他很多很多的事,让他在实践中去认知事情的面貌,也让他没时间去做那些不好的事,而他既然做了,就要为他所做的事负责,我知道你总是想引导他往某个方向发展,但他有自己的性情,也有自己的长处,你只需要让他自己承担后果,你作为君主,像对待臣子一样对待他就是了。”
刘义隆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是我儿,但更是臣子,只是……在我眼里他还只是孩子,是可以被教导和引导的,尚且还不必到一定要君臣相对的情形。”
拓跋焘思忖片刻,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在我看来,你可以更冷静一些。”
“哦?”
拓跋焘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松开了刘义隆,后退坐正,正色看着他,道:“我虽从不觉得我会臣服于谁,且至今也依旧这么想,但在大事上,我绝不会悖逆这种君臣之道,因为这是实现一切的基础,是你应得的尊重,刘义隆,无论我们私下如何,我不会把这种随性带到外界,不会让你有任何困扰。所以你也必须一样,你作为君主,不能被恩怨和私情迷住了眼睛,你想对他好,我明白,但你有很多种办法对他好,唯有在公事上,你绝不能因为他是你儿就不惩罚他,你要担起你身为父亲的责任。”
刘义隆一时有些好笑地心想着,这个没有当过父亲的人怎么竟来教他如何当父亲了?可是养育刘劭也的确是他第一次培养继承人,他也不知道怎样做是对的,如今拓跋焘这样说,他心中到底也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他一直因为袁皇后的事而对刘劭心怀愧疚,但有拓跋焘在身边,他竟然又感到了快慰,他意识到无论他再怎么害怕恐惧、忧愁不安,依然还有一个人没有丢下他离开。
他抬头看着拓跋焘,片刻后低声道:“幸而有你在,还能提醒我一二。”
拓跋焘不以为意道:“我在你身边才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刘义隆心中有些好笑,其实这才是最荒谬的一件事,但事到如今,刘义隆却只觉得自己幸运。
若没有拓跋焘在,孤独地活在这世上,怀抱着无人理解的眼界,他该多么寂寞又难堪。
“我会照你说的去试一试,我也不知道休远他会不会听……但总不能不去尝试,他毕竟没有大错,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总得为他铺好路。”
拓跋焘暗暗叹了口气,他虽然不觉得刘劭是个不犯大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