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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并没有那么在意代魏的存亡,但郭冠军乃是代魏宗室,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也是巨大的,但他旁观者清,到底是率先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既然要为敌,将军,我们就要用最决绝的手段才是。”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源破羌疑惑道。

游雅微微笑了一下。

“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将军,如今知道他是代魏宗室的人有多少?”

源破羌怔了怔,道:“也不过你我二人罢了。”

“但若是更多人知道,让刘宋朝野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你觉得他的结局又会如何?”

源破羌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游雅。

游雅却从容不迫地道:“事到如今,我们知道他是宗室,这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我们不能开战,卑躬屈膝,不过是忌惮此人战无不胜罢了,而若是能兵不血刃击垮他,代魏的局势就会骤然好转。”

源破羌的目光骤然亮了一亮,他脑海中想到,这对于一个宗室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但转念一想,对方都认为代魏是邻国了,自然就是敌人,源破羌并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分给一个敌人,他一旦认可了拓跋焘是敌人,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当即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游雅笑道:“他是胡人长相,宋人定然猜忌于他,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被排挤,我们再着手拉拢,或是对付,无论怎样都是手到擒来。”

源破羌知道自己素来不是很聪明,听到游雅的计策,也不由得为之赞叹,“游侍郎好谋略。”

游雅悠然一笑,也并不多说什么。这样的计策无论是起效还是不起效,对他都没有任何损失,如今各为其主,若被刘宋一方得知了这是他的计策,反倒还会高看他一眼呢。

源破羌却想到了一事,“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做呢?”

关于这点,游雅倒是早有腹案,他沉着道:“我们在建康人生地不熟,想要散布流言,光靠我们实在有些困难。”

这也是源破羌忧愁的地方,他当即道:“难道我们要日以继夜地去说?”

游雅微笑道:“倒也不必如此困难,将军莫要忘了你们的身份,你是胡人,直接去说,怎么可能有人信你?不过眼下在建康,倒的确有一批人可以为我们所用。”

“什么人?”源破羌奇道。

游雅吐出了两个字,“胡商。”

源破羌愣了愣,但听游雅娓娓道来,“将军,你们既是胡人,与胡商当有共同语言,而胡商人脉广阔,他们若是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或是给以资财,就能够大肆散布此事,所能为者,岂不比我们费尽心机散布要省力得多?”

源破羌一拊掌,道:“游侍郎智思敏捷,我不能及也!”

游雅笑道:“可惜我们并没有携带太祖皇帝的画像,否则仿上几百张,定然也有奇效。”

源破羌想了想,道:“倒是可以找人现画一张。”

“不急,我们不妨先扩散一下消息,听一听坊间传闻,再做决定。若果真能扳倒或制衡住那郭将军,无论耗费多少资财,都是值得的。”

源破羌叹了口气,道:“一个反叛的宗室,要远比一个敌国的将军危险,他太过了解我国了。”

游雅道:“正是此理,我们绝不能对他容情。”

源破羌想了想,道:“可若是我们的行事不能奏效,或是被发现了呢?”

游雅悠然道:“被发现了,难道对方能杀了我们吗?这可是轻启战端,他们断然不会这么做的,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而已。”

这个办法既一针见血,又代价极小,源破羌心中也不由得佩服游雅,心中想着,都说汉人狡诈,但其实若是站在己方,却是极好的帮手,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再犹豫,当即道:“好,既然如此,还要劳烦游侍郎同我商议一下,我们找哪些胡商,给付多少资财,最好是尽快达成效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争取做成此事。”

游雅笑了,“善,将军不妨也将贺赖常侍他们叫来,一同商议此事。”

?

三月的建康城繁花似锦,一霎那间,满城的树木像是将藏了一冬的热烈抖了出来,随着春风吹拂招摇着行道的人们。

一个消息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在建康城中扩散开了。

“你听说没,最近有消息说,咱们那位郭焘郭将军,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代魏的拓跋宗室!”

“嗐,这种胡话你也听?他当初可是杀了三万魏虏,怎么可能是!”

“你可别不信,我看过坊市之间流传的代魏皇帝画像,与郭将军竟有八九分像呢!”

“真的?”

窃窃私语被风传来,传进了街边站着的人的耳中,他抬头看了看低垂花枝的海棠,妍丽的花朵无忧无虑地对他含笑,他却无暇理会,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店家,烦请快些来,我要赶时间。”

“知道知道,郎君您来看看,就是这卷画,您要的话,我便便宜卖您了!”酒肆的主人自垆后出来,手中持着一张卷纸,青年接过这卷纸,展开来看了一眼,当即点了点头,道:“可以,你要多少?”

酒肆主人笑道:“我也不图您这个钱,您给三百个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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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认真道:“我家贫,一时拿不出这些个钱,可否先赊着?”

酒肆主人的脸一垮,道:“二百八十钱,我只要现钱!”

青年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讲价,城中的报时钟却忽然响了起来,钟声远近悠扬,他的声音顿时卡住了,很快他低下头想了想,最后无奈地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一枚钱一枚钱在垆上排开,足足排好了二百八十枚,酒肆主人才转怒为喜,笑着道:“好教郎君知晓,我也是花了五百钱买来的这画,实在是——”

青年却并不理会他,持着画转头就走,酒肆主人的吹嘘当即卡在了喉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待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转而冷下了脸,呸了一声,道:“哪家的穷酸,买张画也磨磨唧唧。”

他并不知道,青年独自走向了东掖门,在宿卫面前展示了腰牌,竟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这座皇家禁地。

他匆匆走过了长长的步道,来到了改称东中华门的云龙门前,再次核验了腰牌,而后进入了内城。他来到含章殿前方,对着外侧的宦侍道:“烦请通禀,臣张畅求见陛下。”

宦侍步履无声地进入了含章殿,不一会儿,又出来对张畅道:“张侍郎请随奴婢入内。”

青年——也就是张畅点了点头,随着宦侍往里走去,遥遥却见到一名丰神俊秀的青年往外走来,他当即驻足,拱手道:“下官张畅,见过大王。”

来人亦停步,笑着看向张畅,道:“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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