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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把我也带去吧。”
“你?”这下拓跋焘有些惊讶了,“你去干什么?”
刘骏认真道:“我习了两个月的武了,已经能上战场了,我想替阿父征战!”
拓跋焘盯着他,似乎在看他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过了好久,他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刘骏并没有气馁。
“宋律规定,十五岁半役,十七岁为成丁,你年纪不够,我不收孩童,没有时间照顾你。”拓跋焘道。
刘骏又道:“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我的武艺并不比那些成丁差。”
拓跋焘的眼珠无机质地转动了一下,而后盯着他,“你阿父在生病,你的任务是照顾他。”
刘骏低声道:“阿父他不喜爱我,只怕看到我他不会开心,我也想为阿父做些什么。”
拓跋焘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勾出来一丝笑。他没有说话,却忽然起身,去拿刘骏的脖颈,刘骏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就去拆解,左手握住拓跋焘的手腕,右手化拳去击打拓跋焘的大臂内侧,想打得他脱力,这样左右就能趁机将这只手撇开。
他与拓跋焘对打过,知道他力气极大,故此他只能这么打,用巧劲让对方松手,以他的估算,总能造成一点杀伤。
但他的拳打上去,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那只手没有脱力,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瞬间的窒息让他眼前一黑,左手也脱力松开了。
好在那只手下一秒就没有再用力掐他,刘骏花了好几息才缓过神来,抬起头骇然看向拓跋焘。
这一交手,他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往日拓跋焘那毫不留情的对打甚至是对他手下留情了好几分,他真的想杀人,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后者等了一会儿,见他神色变得清明,才道:“现在知道我们两个的差距了吗?”
“我……”刘骏讪讪地不作声,片刻后才低声嗫嚅起来,“老师厉害,我打不过你是当然的。”
拓跋焘坐回了座位,淡淡道:“我此去攻魏,遇到的都是这样的敌人,你如果面对我都毫无还手之力,面对他们就更没有了,你只会给我拖后腿。”
刘骏心中涌起一股不甘,他咬了咬牙,想要开口争辩,拓跋焘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又道:“你如果真的想做些什么,我给你下一道军令。”
刘骏精神一振,道:“老师请讲。”
“柳孝仁一走,京中就没有像样的留守大将了,我命你守在天子身边,昼夜不离,若有人想要加害于他,你就是身死,也绝不能让人伤到他。”
刘骏愕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拓跋焘,片刻后才喏喏地道:“阿父他并不喜爱我,我……”
“他只是不够喜欢你,并不是不喜欢你,这对你来说又没什么重要的,难道会妨碍到你想尽孝的心情吗?”
刘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老师……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
拓跋焘淡淡道:“你父亲需要你,太尉和太子操劳北伐之事,只有你能保护他,你留在建康,就是最关键的那个人。”
刘骏到底年纪还小,听到拓跋焘这么说,心中瞬间涌上了一股热血,开口喊道:“末将听令!”
拓跋焘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意,他点了点头,道:“保护好他。”
“唯!”
拓跋焘当即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且离开吧,早些回去,去你父亲面前侍奉汤药。”
刘骏点了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走到了门口,正要往外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向拓跋焘,“老师,你此去伐魏,胜算几何?”
拓跋焘望着他,片刻后道:“我不知道。”
刘骏一怔,“难道赢不了吗?”
“我没有把握。”
刘骏这下是真的讶异了,他本来以为拓跋焘执意北伐,是因为胜券在握,却没有想到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那岂不是……” W?a?n?g?阯?F?a?b?u?页?i????u?????n??????Ⅱ?⑤?????????
“可即使没有把握,这一仗我也必须拼命去打。”拓跋焘打断了刘骏的话,低声说道。
刘骏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他年纪尚小,不能理解拓跋焘话语的背后藏着些什么,但拓跋焘却不在意这些,他只是道:“好了,不要在这里太久,我也要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
刘骏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了老师,连忙告罪,而后匆匆转身离开了郭家。
拓跋焘站在屋门口,看着刘骏远去的身影,神情变得深沉。
太子刘劭显然是靠不住了,始兴王刘浚人品尚且不知,刘义恭要顾及北伐大局,恐怕无力照顾刘义隆,他能托付的就只有刘骏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确保刘义隆还活着的时候的安全,只有他还安全,自己才能竭尽全力。
北伐真的能获胜吗?其实他也不知道。所有人都觉得他信心满满,其实这一仗他殊无把握。但他还是得去打,他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仔细想想,这竟有几分好笑。
他与刘义隆相知甚深,身边又有那样多通力合作的重臣名士,他却只对这样一个小孩子说出了真话。
或许也是因为,若是对别人说了,就会变成一语成谶,而对这个孩子说,还能托辞童言无忌,来表达他对于刘义隆重病的不安吧。
?
三月二十四日清晨,拓跋焘自石头津出发了。
他带上了柳元景和十几名牙兵,自建康至洛阳,换马不换人的奔驰需四五日,但他们的马匹没办法更换,因此他只得尽量节省马力,算好了时间,终于在四月初一抵达了洛阳,正赶上了大军至河内。
拓跋焘让柳元景带着所有人立刻渡河,去往野王城,后者倒也没有反驳,依令做了,拓跋焘见状当即孤身策马,去往了洛阳城。他有许多事要对卢玄交代。
此时此刻,司州刺史府正忙碌着檀道济的丧事,再加上突然而至的调兵令,卢玄甚至忙到没有时间去接拓跋焘,但他也知道学生将在第二日赶往野王城,到底还是在太阳落山前抽出了一点时间。
“佛狸,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见到赶来书房的拓跋焘时,卢玄立刻将议事的佐史们赶了出去,指了指座席对面。
拓跋焘也没有拘谨,立刻坐了下去。
“局势我已经从司徒那里知道了,”卢玄目光幽深地望着拓跋焘,“至尊突然起意要北伐,我是不能赞同的,但他既为决断,我也不会反对,事已至此,我会全力支持你们。”
拓跋焘颔首示意明白,他也不废话,毕竟两人时间都很紧迫,“老师,后续七万大军,我需要让至少三十万斛粮运至滑台,剩下的都留在洛阳。”
卢玄沉吟片刻,道:“如今洛阳仓库中,除去常平仓备粮不能动用,还剩下三十万斛,你现在带的三万人与两万民夫,可以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