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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血勇之气,若是没了这样的气势,他们根本无法与我们抗衡。比耐力他们如何能比得过我们呢?”
“所以我们要等待吗?”薛安都好奇地问道。
拓跋焘摇了摇头,道:“不行,虽然他们兵分两路,力量分散了,但若是我们等到冬天,拓跋他解决了柔然人,而河水结冰了,到那个时候受困的就是我们了,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他们不能拼死一搏,我们却要以正合、以奇胜了。”
他转头看向柳元景,问道:“河内的大军是不是就快要抵达了?”
在古弼退军之时,就有一支五万人的大军在鹰扬将军沈庆之的带领下自河内进军天井关,增援晋阳城,同时带来了一批十万斛的粮草,算算日子,他们大约就要在这几日到了。
柳元景颔首道:“沈将军已经派先锋来同我军接洽了,他明日就会抵达。”
“将军打算——”薛安都试探着问道。
拓跋焘看了看柳元景,又看了看薛安都。
“你们两人,可敢和那沈将军一起,领两万人北上?”
“啊?”薛安都一时有些发懵,柳元景却瞬间反应过来了。
“意思是,我们去奇袭雁门关?”
“不是奇袭雁门关,”拓跋焘笑道,“是奇袭平城。”
柳元景和薛安都脸上同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看着拓跋焘,半天回不过神来,“平城是魏国国都,魏主又带回去了两万人,如今那里有五万人,我们只有两万人,又该如何——”
拓跋焘泰然道:“他们要去追击柔然人,长孙道生一死,此仇不得不报,为了军心和民心,拓跋他势必要亲自率军追击驱杀他们,柔然人惯来见缝插针,见风使舵,长孙道生这样的深仇大恨,魏人断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定然会倾巢而出追杀柔然人,久久不归,在这种情况下,平城空虚,你们的机会就来了。”
薛安都疑惑道:“柔然人和魏人当真会如此?”
拓跋焘笑道:“他们素来如此,我是知道的。”
柳元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薛安都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思忖道:“若是如此,我们可以乘虚而入,魏人不善守城,我们急袭攻城,当能有所成效。”
拓跋焘道:“这就是我军的优势,我们的人力、物力、辎重都比魏军到位,他们与我们生死相搏,结果尚未可知,但他们若是失去了一搏的勇气,就断然挡不住我们拼尽全力的一击。”
薛安都喜道:“是了,如今短兵相接,拼的就是谁有底气获胜,越是如此,我们越该竭尽全力才是。只要我们比对方果断,对方自然就会胆怯收敛。”
“所以说了,我们的对手并不是渔阳公,而是优柔寡断的拓跋他啊。”拓跋焘微笑道。
灯火明了又暗,薛安都与拓跋焘又谈论了几句战局布置,便起身告退了。拓跋焘转头看向了柳元景,后者的目光依旧锁在他的身上。
拓跋焘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柳元景有话要问他。
“你又发现什么了?”他问道。
柳元景眸光微微一动,道:“你与渔阳公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拓跋焘眯起了眼睛,旋即点了点头。
“你是拓跋宗室,对吧。”柳元景淡淡问道。
拓跋焘静静望着他,片刻后笑了,“孝仁,你都不怕我会把你灭口吗?”
柳元景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军中诸将士都知道,你却一个封口令都没下,可见你并不惧怕他们谈论此事,又何必来恐吓我呢?”
拓跋焘不以为然,“他们猜得到我是鲜卑人,却猜不到我是拓跋宗室。”
“你就这么承认了?”
“不然呢?”拓跋焘笑道,“我可从来不说谎。”
柳元景看他的表现,就知道了天子定然是知道此事的,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平静。他摇了摇头,道:“罢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些,佛狸,事到如今,你真的能对鲜卑人下得去手吗?”
拓跋焘反问道:“我已经杀了那么多鲜卑人,为何你今日才问我这个问题。”
“这不一样。”柳元景道,“那个时候他们没有面临生死关头,所以你和他们只是敌人,可现在,他们成了你的宗族。”
“难道我应该对杀了我母亲的族人有什么好感吗?”
“但你也要知道,出身是无可改变的命运。”
拓跋焘看着他,片刻后无奈地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没有时间去考虑它了。”
“哦?”
“这是我的选择,这样的命运就是我必须承担的,我也许应该去害怕它,但我不应该为了害怕而改变它。”拓跋焘静静说道。
柳元景轻轻叹了口气。
“你下定决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至尊知道这件事吗?”
拓跋焘并不说话。
柳元景注视他,平静地道:“你至少应该和至尊说一声。他会担心你。”
拓跋焘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他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他说道。
“你不该为此为难自己,他会帮你解决很多问题。”
“我知道。”
“你要相信他。”
拓跋焘抬头看着柳元景,笑了一下。
“我从没有不信任过他,所以我才会这样和你说。”
柳元景一怔。
拓跋焘却不再解释了。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茫然,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族大开杀戒,可刘义隆信任他对他们理想的坚持,所以即使明知道他会为此痛苦,依然要将这个重担托付给他,因为他知道他能够做得到。
他不知道这么做意义何在,可他知道不这么做,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代魏如今的局势更坚定了他这样的想法。
拓跋他不能拯救代魏,渔阳公也不可以。这个国家尚且不成熟,它需要时间,可百姓已经没有时间了。
难道他不想拯救鲜卑人吗?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他知道即使他重来一次,也无法再拯救鲜卑人而已。他留在青史上的烙印那样深邃,却也只是一个烙印,未曾让普通人的火焰也同他一起燃烧,他终于能够承认,不是因为他不想做,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在他有生之年,没有人能做得到。
因此即使明知道没有希望,他却也必须要往前闯,因为没有人知道出路几何,他也只能选择选择了他的人,去试一试这个世道会走向何方。
?
深夜,晋阳城的大营之中。
进入七月,天气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萧瑟的寒风吹拂着营帐的门帘,发出猎猎的响声。
整个大营依然沉浸在邯郸大胜的欢悦之中,来往巡逻的将士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尽管三日前,有一支两万人的部队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