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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未称臣,你就还是陛下。”

拓跋他沉默了片刻,而后道:“你是来劝我称臣的?”

“是。”

“为什么?”

拓跋焘笑道:“这需要理由吗?我是刘宋的将军,我要看到的仅仅只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拓跋他望着拓跋焘,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明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些事。”

他想说的是,他身为拓跋宗室,为何竟要投靠刘宋,甚至灭亡代魏。

拓跋焘却故作不懂,眨了眨眼,旋即大笑起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好说的吗?难道陛下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

拓跋他眼中的专注一点一点消失了,转而变作了有些茫然的表情。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刘宋为何竟能得到此人的青睐。

“郭将军。”他说道,“我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拓跋焘好整以暇道。

“刘宋给了你什么,它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名利?权位?还是复仇?”

拓跋焘看着拓跋他,脸上的笑容变淡了点。这个问题,独孤娄也问过他类似的,可他若是说一切的起因只是一张黄籍,想必拓跋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陛下相信我并不想做其中任何一件事吗?”

拓跋他一怔,“那又是为何……”

拓跋焘笑道:“你既然不懂我为什么不想做这些事中的任意一件,也就没必要知道我为什么投靠刘宋了,陛下,你不该问我这些的。”

“哦?”

拓跋焘恢复了淡然,“因为这只会让你更加不甘心。”

拓跋他看着拓跋焘,片刻后道:“我只是不懂。”

“不懂什么?”

“为什么刘宋这个国家,就有这样好的运气,而我却不能——”

“你没有吗?”拓跋焘反问道,“你的从兄,那位渔阳公,不曾尽心尽力替你谋划吗?”

拓跋他怔住了,他抬头看着拓跋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其实这些时日,他已经无数次地想过,若是当初听从了佛狸伐的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他想过每一个抉择点,他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他不能再后悔,后悔只会消磨他最后的勇气,他必须留着这点尊严,维持着代魏最后的体面。

他听见拓跋焘的声音再度响起了,“你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你做不到这一切,这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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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拓跋焘静静看着他,道:“大争之世,不进则退,你做不到,自有他人做得到,这不是你不犯错,就能够成功的世道了,你不能满足百姓的期待,你就会离开这个舞台,这很残酷,但这却又是唯一通向希望的道路。”

拓跋他的声音嘶哑了,“可是这不该发生在代魏身上,我们,拓跋部经历了多少磨难,才终于成为一个国家,你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磨灭许多人的寄托和理想?”

“我知道,代魏也没有做错什么,它想要成为一个国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这又能如何呢?国之上还有天下,天下百姓的福祉比之区区一国,要更加沉重痛苦。”拓跋焘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幽冷,“这并不由你我,乃至贵族、世家的愿望所决定,那是我们都无法主宰的庞大力量。”

拓跋他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拓跋焘,忽然开口问道:“你对我的评价是什么?”

“嗯?”

拓跋他重复道:“你之前问我,想不想听一听你对我的评价,现在我想听了,你会说吗?”

拓跋焘眸光一动,片刻后低声道:“我对你的评价就是,一切都只是因为你太弱小。”

“可是这难道是罪过吗?”

“不是,弱小从不是罪过,可你却并没有对于弱小的不甘。你从没有想过该怎么做到更大的愿望。”

拓跋他看着拓跋焘,他忽然问道:“难道你能够做到平天下吗?”

“我不知道。”拓跋焘认真道,“我只知道,我也有不甘心,也有弱小的时刻,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想要保护的东西,我想要让它们千秋万代,绝不泯灭,我生虽有涯,但也想追求让我的生命在人间留下些什么痕迹。”

“那也许你真的能做得到吧。”拓跋他笑了。

拓跋焘摇头,“这一切在我做到之前,都没有定数。”

“如果你做不到,我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得到了。”

拓跋焘没有说话,他看着拓跋他,脑海中却想起了刘义隆。

拓跋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在这之后,代魏会如何?”

拓跋焘想了想,道:“我做不到让代魏再成为一个国家,但是这个国家曾经的百姓,无论胡人还是汉人,都会过得很好。”

拓跋他默不作声,片刻后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解脱的微笑。

“记住你的承诺。”他说道。

?

拓跋焘终于离开了九华堂。他和拓跋他谈好了如何安置各大贵族,如何安置拓跋宗室,他给出了封他为公的承诺,也给出了善待宗室子弟的条件。

在一切谈妥之后,拓跋他问道:“郭将军可愿陪我再饮一盏?”

拓跋焘心中想着,眼前这个人国破家亡,与上辈子的他截然相反,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呢?他同拓跋他各自饮下了一卮酒,他放下了酒盏,再没有说话,起身便离开了。他没有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堂中传来了骚乱的声音。

他止步,回头愕然看了过去。

混乱并没有持续很久。

一名侍从出了房间,对着拓跋焘道:“郭将军,我主已殁,还请……将军替他安排后事。”

拓跋焘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

然后他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他饮下的那卮酒是毒酒。他早就打算好了,在与他见过之后就此自裁,给代魏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郭将军,主上要您不要自责,他说他曾答应过旁人与国同休,他只是兑现了承诺而已。”侍从含笑说道。

拓跋焘沉默了良久,最后道:“我会派人收殓他,以公礼葬。”

侍从躬身道:“奴婢替主上谢过将军。”

拓跋焘目视着侍从,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事已至此——”

侍从抬头看向拓跋焘,道:“将军,我等身受主上之恩,万死不能以报,今主上仙游,我等愿为扫尘。”

拓跋焘愣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侍从的意思——他们要给拓跋他殉葬。

“我知道了。”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我会将你们同他一起陪葬。”

侍从恭恭敬敬地对着拓跋焘行了一礼,道:“将军大恩,没齿难忘。”

拓跋焘没有作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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