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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被檀桓公（檀道济）和卢公经营得很好，但想来是职权所限，他们也不敢擅自修葺洛阳城北的宫殿，只是维持着基本的维护，如今那里多少有破败之象，要想住人，还需要几个月。”

刘义隆道：“这也够了，如今的问题是，洛阳城不比建康城大，该如何容纳这许多家口。”

刘义恭想了想，道：“仿照建康城，在城四周修建子城？我看洛水南岸就不错。”

刘义隆沉思片刻后，问道：“你可与卢公商量过了？”

刘义恭郑重点了点头。

迁都这样的大事，两人自然是没有瞒着卢玄。毕竟他是司州刺史，又是心腹，没有隐瞒的道理。

“他怎么说？”

刘义恭沉吟片刻，道：“还是让他亲自对陛下说最好。”

刘义隆暗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今晚我们且商议一番。”

刘义恭看了看外间，笑道：“大宴将至，再耽搁的确不妥，陛下倒是难得在外过节。”

刘义隆淡淡笑了一下，道：“车卫，往后这里可就不是外面了。”

刘义恭眨了眨眼，忽而莞尔道：“陛下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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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宴本身乏善可陈，左右不过是往常建康中上元宴的翻版，众臣之间应和来往，觥筹交错，卢玄也作为地主致了几句欢迎之词。但刘义隆心中记挂着卢玄的想法，整场宴会都有些心不在焉，待到结束，他几乎没有停顿，立刻将他和拓跋焘、刘义恭同时召到了他的寝室之中。

两人也已经有一年半不曾相见了，自上一次诏命檀道济之后，卢玄就留在了司州总理事务，再也没有回过建康，让本来有意让他入主中枢的刘义隆计划落空了。但现在也还都不晚。

“许久不见陛下了。”卢玄郑重认真地对刘义隆行了个稽首之礼，这个时候才说起了近臣所说的话，“臣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准备不周，请您海涵。”

刘义隆微笑道：“卿做得都很好，我没有什么不满的。”

卢玄又道：“您之前才重病了一场，如今长途跋涉，定要好好休息，以免再染病才是。”

刘义隆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劳公关切，铭感不已，我已好了不少了，虽有些水土不服，但到底是没出大问题。”

他说得轻松，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卢玄却已听拓跋焘提了，称是刘义隆路上病了一场。他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这位陛下哪里都好，就是这个身体状况，实在是令人忧心不已。

但好在已经抵达洛阳了，不必再劳顿，如此一来，多少也能好好养一养身体。

“好在陛下平安抵达了洛阳。”他认真道。

刘义隆看了一眼身边正在走神的拓跋焘，笑道：“还是劳烦卢公这位弟子才能如此的。”

卢玄失笑。

“臣听闻陛下要来，便猜到了陛下想做什么了。”他转而说起了正事。

刘义隆意味深长地看着卢玄，道：“卢公在车卫来之前，便猜到了？”

刘义恭在一旁笑着插嘴道：“禀陛下，卢公的确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和祖大匠行事才能如此便利。”

刘义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卢玄微微一笑，“陛下，如今天下砥定，本该镇之以静，若是你执意有这等大动作，想来为的可不是像始皇帝一样靡费资财威慑四土，而若是对洛阳有什么别的企图，那只怕……就只有迁都了。”

刘义隆见卢玄已经点出了他的目的，倒也不和他绕弯子了，径直问道：“卢公以为如何？”

卢玄问道：“陛下如此为之，可是有人给了你建议？”

刘义隆心中一动，“卢公为何这样问？”

卢玄无奈地笑了一下，“因为您已经是能够一统天下的圣君了，如今我也自忖猜不透您的决定了。”

刘义隆一怔，旋即笑了，“卢公多虑了，的确有人给了我这样的建议——也不是旁人，正是您的内兄崔浩。但在那之前，我的确也有些想法，才决定了要迁都，这都不过是最细微之事。”

卢玄沉默片刻，最后道：“这的确像他的风格，能给出如此犀利的建议，也只有他能够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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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隆慢条斯理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此决定了。我也在忧愁旧魏之地的治理，建康毕竟鞭长莫及。当初高祖皇帝也想过要迁都洛阳的，只因北方尚未收复，最后才放弃了的。”

这都是极为常规的答案，卢玄眯起眼睛打量着刘义隆，只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什么东西，但他身为臣子，也并不好去追问，于是只是道：“臣并不觉得此时该有什么大动作，但陛下是有远见之人，想必也看到了迁都的必要性。”

刘义隆郑重颔首，道：“卢公须知，北地新复，尚不稳定，若是有了反复，只怕对百姓的折磨会更大，这样收复了与没有收复甚至没有区别。我必须在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防患于未然。”

这是极为朴素的理由，但卢玄想了想，却是点头接受了它，“陛下说得不错，此事若是拖延，只怕局势更加难以预料。”

刘义隆看了一眼刘义恭，后者拱手道：“卢公，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洛阳城不够大，该如何容纳这许多家口了。”

卢玄叹了口气，道：“扬州鱼米之地，到底不是已成边境多年的洛阳可以比较的。”

刘义隆道：“我和车卫讨论了一下，觉得可以于洛水南岸建立子城，不知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卢玄道：“司徒也对臣说了这个提议，臣以为可以却是可以，只是往后，洛水行舟和桥梁之间的协调要更加费力了。”

刘义隆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举措。洛阳城北山南水，南北的发展空间却是只有这么大，东西郭城也都已经扩张到了极限，但建康能纳秦淮入外郭，想来洛阳未来也可如此。”

卢玄叹道：“这样只怕又是要大兴土木了。”

刘义隆沉吟了片刻，道：“不急于在一年之内完成，纵使花费五年、十年，只要能完成，一切就都行得通。”

卢玄想了想，道：“这个时间倒是可以接受。”

刘义隆问道：“卢公同意朕迁都吗？”

卢玄微微一笑，道：“事实上，若不考虑劳师动众，臣也是支持此事的，汉魏故都，毕竟意义非凡，更何况这里更方便控制北方。”

刘义隆认真道：“朕暂时不打算大兴土木，洛阳本身已经治理得很好了，至少要等到第二年再行动土。”

卢玄笑道：“这自然是最好，能给百姓以休养生息的时间。”

“卢公有什么能教我的？”

卢玄摇了摇头，道：“这一方面，臣是那个负责执行的人，可没办法教陛下什么，但是种种困难，必定都能解决，只要陛下有决心。”

刘义隆品味着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