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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炼了。”
刘义恭叹了口气,道:“其实陛下若有所求,臣是不会拒绝的。”
“但若不是你希望的,你也只是不会拒绝而已。”
刘义恭认真道:“陛下,你若是说臣素来看得开,那倒确实是如此,但不能因此说臣就没有什么志向。”
“哦?”刘义隆挑了挑眉。
“臣只是在想,陛下已经走得这么远了,臣若是没能跟上您的脚步,那岂不是落后于人了,这样的亏臣可不愿吃。”
刘义隆失笑,他这个阿弟是什么都能容忍,唯独吃不得亏,定要赚上一笔才是。
没有人知道刘义恭为什么会来,却不谢恩,而刘义隆为什么明明决定了,却又问刘义恭的意见。
但对于这对兄弟来说,这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他们彼此之间早就熟稔已极,刘义隆在试探事情对于刘义恭的重要性,以判断要不要真的让他外任,刘义恭也在看刘义隆能给他多大的权力。
如今两方都得到了结果,刘义隆知道了刘义恭颇有些好胜心起来了,知道了他也想趁着东风立一番功业,刘义恭也知道了刘义隆可以给他不少的自由,而若是改革成功了,说不定就能回归中枢,不当那个画押宰相,而当一个真正的宰相了。这一切自然而然,情真意切,倒是好一番刘氏的风格。
于是棋盘上再次响起了落子声,刘义隆和刘义恭再次闲聊了起来。
“车卫可有想法,该如何改革了?”
刘义恭悠然道:“所谓疾如风,徐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我到之后,当先迅疾地改革兵户,徐徐图吏户,先断世家大族的私兵根基,等到没有后患了,最后再安吏为民。”
刘义隆道:“这是应该的,但也要注意一点,不要让吏户先断生计,才给他们发俸,发俸与籍改一定要同时进行。”
“这点臣自然是知道的。”
刘义隆浅浅笑道:“车卫有了想法,朕也就不加干涉了,说到底,我们兄弟齐心,总能做到许多事情。”
刘义恭轻快地道:“臣只是按照陛下的方略行事而已,此事陛下与卢公已有了眉目,臣奉令行事就是了。”
刘义隆想了想,却是道:“当地情势,千变万化,你也要随机应变才是,不要唯奉公文行事。”
“臣省得。”
刘义隆怅然道:“自离开荆州二十年,朕也不知道那里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此一去,可要替朕安抚好荆州百姓,万不可辜负当地父老,那里毕竟是国之重地,凡事不可轻忽……”
刘义恭无奈地想着,他阿兄果然又开始忧虑这忧虑那了,他也不多反驳什么,只是他说一句,便应一声唯罢了。
?
吏户兵户改革的措施到底还是在朝堂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如今正是迁都还在收尾的阶段,所有人虽然称不上脚不沾地,但也格外忙碌,此事一出,人人互相见面之时,话题就难离此事左右了。
但这些风波并没有影响到永和里角落的一座宅邸。
“五步马步,好,扎十息,而后换成七步马步,在这两种步伐之中来回转换一百次,熟练了这种步法,再谈之后的。”
一声嘶哑的抱怨声响起,“老师,这样我的腿只怕明天就骑不成马了啊!”
先前发声的人不为所动,“我给你些膏药,你回去贴了,明天还能骑马。”
“啊?!……”
如此磨了一个时辰,灿烂的夕阳下,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才无精打采地走出了这座宅邸,被人拖上了牛车离开。
教导他的人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末了才转身回返到室内,走进了门户大敞的待客室中。
一个人正坐在待客室中煮茶。
进来的人坐到了他的对面,随手举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末了咂了咂嘴道:“公这茶可没我老师煮得好。”
煮茶的人冷笑了一声,道:“你有本事找他讨茶吃,看看他会不会忙得拿公文把你砸出来。”
那人笑了。
他深邃的眉眼中琥珀色的瞳仁在夕阳的映照下倒映出了潋滟的光彩。
此人正是拓跋焘,而坐在他对面煮茶的,却不是别人,而是清河崔氏的家主,旧魏司徒崔浩。
拓跋焘一手托腮,一边悠然道:“我知道老师忙,所以才找公过来替我煮茶。”
崔浩一开始还格外谨慎地观察此人,但来到洛阳一个月,他已经接到了三次此人的邀约,也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根本不是重视他,他就是无聊,找个人来解闷。
因此,他只是不屑地轻嗤了一声,道:“若不是如今实在不是时机,我也定然忙得不给你煮茶。”
拓跋焘哈哈大笑道:“那看来公要给我煮很久的茶了。”
崔浩眯起眼睛,并不说话,随手又给拓跋焘斟了一盏茶。
“如今洛阳城中,只怕只有我们两个闲人了。”他若有所思地道。
拓跋焘兴致盎然道:“公怎么看待现在的局面呢?”
崔浩再次冷笑,“你想套我的话?”
“那倒没有。”拓跋焘笑吟吟道,“崔公可以不说,我少不了去请贵府小郎去聊一聊府中修缮违规的问题,反正我是领军将军,管着洛阳城防。”
崔浩冷哼,对他这以权谋私的行径不予置评,他一边娴熟地将茶汤舀到自己的茶盏中,一边道:“你这般小人行径,也在你的陛下的许可之内?”
拓跋焘笑道:“崔公,如今没有第二个陛下,他也是你的陛下。”
崔浩淡淡笑了一下,道:“是,只是郭将军,你未免也太过忠诚了。”
拓跋焘大笑了起来,“崔公,你还说我想套你的话,你不也想套我的话?”
崔浩依旧是一派淡然,没有半点反应。
拓跋焘也不废话,抬手将盏中茶汤再次饮尽,最后道:“崔公知道吧,至尊让你赋闲在此,实是有意提醒你。”
崔浩斜眼看他,“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拓跋焘笑,“但是你知道归知道,你能做到不在乎吗?”
崔浩不客气地道:“我有抱负有能力,为何不能希图高位?”
拓跋焘哈哈大笑。
“罢了,崔公,我不和你撕扯这些事,你对如今的刘宋怎么看?”
崔浩倒也没有再和拓跋焘呛声,沉吟了片刻,他开口道:“史书上很难找到类似的情形,我倒以为这已是颇有汉光武的风采了。”
拓跋焘笑道:“此实亘古未有之变局也。”
崔浩颔首道:“不错,中原崩裂,终得一统,往好了想,这会让汉人的势力再次膨胀,往坏了想,百年的裂隙却又难以愈合。”
“所以,朝堂之上才会有南人北人之争吗?”拓跋焘好奇道。
崔浩淡淡道:“南人希图继续占据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