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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希图向上攀爬,这都是人之常情,故此在改革之事上纷争,不过是遇到了合适的导火索。”
“那崔公又是何看法呢?”拓跋焘问道。
崔浩傲然道:“你在问的可是北人的领袖。”
“那么公会支持北人的看法吗?”
崔浩嗤笑了一声,道:“那倒也不是,我倒是赞同至尊的意见,此事当试点以徐徐图之,不必那么激进。”
“那当务之急是什么呢?”
崔浩认真道:“是胡人的问题。”
拓跋焘不禁大笑,“崔公,在同你说话的可是胡人之子。”
“正因如此,我才要提醒将军。”
“什么?”
“你是胡人之子,你可要想好未来该怎么走。”
拓跋焘满不在意道:“还能怎么走,至尊怎么走,我跟着他就是了。”
崔浩悠然道:“你真的如此信任至尊?”
拓跋焘微微一笑,道:“崔公以为至尊是何人?他是有魄力令我在短短一年间两度北伐的人,他明明节俭又优柔寡断,但在这样的大事上,却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难道他能做出对你来说正确的决定?”
“至少他绝不会置我于不义之地。”拓跋焘笑道。
崔浩叹了口气,对这对君臣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位郭征北对于刘宋天子的盲目信任,似乎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盲目,而是建立在了一种很诡异的解构般的了解之上的。
崔浩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明白了一件事。他休想对这对油盐不进的君臣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低头继续搅动起了茶汤。
“崔公可想好了日后该怎么办?”他听见拓跋焘问道。
崔浩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片刻后道:“这可由不得我。”
拓跋焘大笑道:“崔公这是在怨怼我们了。不过那也无妨,我倒有个好去处让崔公去。”
“什么?”
“武陵王师,怎么样?”拓跋焘歪着头看着崔浩。
崔浩立刻反应过来了什么,“所以这几天武陵王在你这里习武,你才特地总是在这个时候邀请我。”
“知我者,崔公也!”
崔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想和拓跋焘成为知己,但拓跋焘教导刘骏这个奇异的举动倒是因此得到了解答,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至尊的主意?”
拓跋焘笑道:“我和他说过,他也没有反对。”
崔浩皱着眉摇了摇头,“我有鵷鶵之志,又岂能——”
“您还没明白?”拓跋焘道,“这意味着您在这短时间内,只怕都没有实职了。”
崔浩默不作声,他岂又不知道这件事?但他总是不愿真的去想的。
“你为何认定我能教的人是武陵王,而不是别的谁?”
拓跋焘微笑道:“因为他是个有同理心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被崔公的野心和冷酷干扰到,而学到你能教他的手腕与方略。”
这话已是说得极为不客气,崔浩轻啐了一口,一时间有点恼怒。
但当他看向拓跋焘认真的神情时,却又皱了皱眉,最后开口之时,却又改了口风。
“给我一个我必须答应的理由。”
拓跋焘弯起了唇角,道:“崔公,这不需要理由,我只是觉得,只凭我一个人教不好那孩子而已。”
崔浩啼笑皆非道:“就为了教好他?”
“他可是至尊交到我手中的。”
“然后你就坑我去?”
“这怎么能算坑,崔公也有时间嘛!”
崔浩冷哼了一声。他也知道了拓跋焘没有说出口的理由——把一个孩子丢给他,也算是试一试彼此的成色。
的确,他其实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好的选择。刘义隆迟迟不征召他,他就意识到了这是对方的警告,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出头,就必须等待时机,这段时间,教一教一个小孩子罢了,倒也没什么不可以。
想通了这点,崔浩对此倒也没有那么抗拒了,只是想了想,道:“想要我教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要当面问一问他,是不是愿意学这些。”
拓跋焘笑道:“这倒是小事,只要崔公愿教,他定然愿学。”
“那倒也不一定,总之你要先问好了。”
“崔公放心,这是自然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崔公:所以你们谈恋爱,我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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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随着卢玄与刘义恭之间一次次的商议,吏户兵户改革的事很快也走上了正轨。刘义恭定于一个月后出发前往荆州,旧荆州刺史刘义庆则平调往南豫州,接替了过世的刘义欣的职位。
种种事务纷繁复杂,有哪些吏户,家中任职的几人需要转为吏籍,俸禄要发多少……在私下的会谈之中,这所有的一切,乃至于日后推广的事情都已经提上了日程。
到了七月初九日,刘义恭已经拿出了一套成熟的方案。
“使兵户家中有三人及以上参军者,任意两人予军籍,低于两人者,最高可报两人,给田数目分置两口或一口名下,可传予子孙后人。吏员则亦以两人为限,每人给俸月两斛,其余未入两人名额者,划为备军、备吏,俸与田减半……”
刘义隆坐在主座上,听着刘义恭的禀报,缓慢地点了点头,“这已是不错的方案,若是卢公同意了,照这个来就可以。”
刘义恭笑道:“已经同卢公商量过了。”
刘义隆无可无不可地道:“只要你们决定了,就按照你们的节奏来。”
刘义恭叹了口气,道:“我与卢公已经商议了该如何在各州推广,只是有一事,要问一问陛下的意见。”
“什么事?”
刘义恭直白地道:“胡人该怎么办?”
刘义隆微微皱了皱眉。
事实上,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处置胡人的事。政令还没有定下来,但已经将胡人单独按照代魏和胡夏的档案传统,录了胡籍。
骤然之间,胡人从高等贵族沦落为末等户口,虽说刘宋并没有对胡籍与汉籍做出什么高下之分,但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南方汉人还是北方汉人是看不起胡人的。
刘义恭问出这话,也并没有非常把它当回事,只是觉得此事不问一下刘义隆,也不太合适,不料刘义隆久久没有回话,他不禁有些吃惊。
“陛下对此没什么想法吗?”
刘义隆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
“并不是没有,只是……朕也在想怎么办。”
刘义恭奇怪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陛下何至于此。”
刘义隆无奈地笑了一下。
“车卫,你有什么打算?”
刘义恭想了想,道:“胡人不曾列入兵户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