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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张太妃,而她竟也以为您只是任性。您真的要走上这条无人理解的道路吗?”

刘义隆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没有别的选择。泯然众人不能让我不孤独,所以如果注定要孤独,我宁可去做自己。”

袁齐妫轻笑道:“这倒有些您当初牺牲我的样子了。”

她将此事说得如此坦诚,刘义隆一下子感到了些许难堪,这毕竟是他心中有愧的事情,他知道袁齐妫在挤兑他,但他很快又意识到妻子并没有真的为此感到怨恨,这也让他一下子释然了。

“阿袁,”他认真道,“我要顾忌许多其他事,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能够有一些自主权了,我可以选择不再放弃什么,我不能保证遇到困境时不再放弃你们,可对我来说,你和天下人也并没有高下之分。”

“因为最不重要的那个是您自己吗?”袁齐妫问道。

刘义隆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好了,阿袁,如果你想要插手此事,且照顾好那些胡女便是了。我只有带头通婚,才能给百姓以表率,在这种情况下,胡汉之间的隔阂也会少一些。”

袁齐妫若有所思道:“所以说,以后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

刘义隆颔首道:“不错,这是大势所趋,不自我始,也只会越来越多,我不能让刘宋被百姓所抛弃。”

袁齐妫沉默,少顷,她无奈地笑了笑,道:“这倒是我的分内之事了,陛下现在倒是不和我客气。”

刘义隆心想,她倒是有闲心开玩笑了,可惜他这个心中有愧之人开不得。

他定了定神,道:“无论如何,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若是往后再有什么变故,阿袁记得通知我一声。”

“妾明白了。”袁齐妫点了点头。

说完此事,两人都是无话,却依旧坐在那里。

殿中一时间安静了很久很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义隆的声音忽然在殿中响起了,“阿袁……若是我往后再来找你说话,你会同我说吗?”

袁齐妫抬头看他。

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正定定注视着她,她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小心翼翼和不安,就像是当初刘英娥出生时,他看她的模样。

袁齐妫心中暗叹了一声。她也许也并不是全无恨意,但事到如今,十七年过去了,她发现她最好的时光已经消逝,让这种计较失去了意义。她渐渐地不再需要诚挚的爱意,因为她已经不再年轻,而眼前之人竟然从未因她而改变过自己,她也意识到了,那种动人到能改变一切的爱不过是他们两人的奢望而已。

她不想妥协,不会妥协,她的生命就是如此坚持的,可生命渐渐变得平淡之后,她也发现那些心中绝望的哭号没有了针对的对象,因为刘义隆已经走出了那么远,只有她还在原地徘徊。

她更不想输给他。

他已经如此坦诚地承认自己不行了,她还能怎样呢?难道强求就能得到吗?

“妾会的。”最后她开口道。

?

八月初九日,受灾的情况终于传达上来了。

司、徐、兖、青、冀五州大水,大河中下游几成泽国,当年的收成几乎都被淹没得不剩什么了。

刘义隆一边紧急从南方调粮,一边下令减免赋税、安排赈灾,京畿之地到底重要,底下的官员也不敢懈怠,而本该在这个时候出发的刘义恭也因此留了下来,协助处理灾情。

太极东堂之中,正有几个人围坐在其中。

“今年只怕要欠收许多了。”卢玄看着奏表叹息。

这是刘义隆及几名心腹所开的小会,与会之人皆是他的亲信。

“这几州本就是兵户居多,如今他们功赏才毕,田地却淹了,只怕是会出现问题。”江湛低声说道。

刘义恭也叹道:“赈灾事宜必须得着重安排才是。”

谁也不知道今年为何这样倒霉,刚刚迁完的都,还没坐热,就出现了水患。

朝堂上已经有声音,称天子不该如此草率了。

众人都是一片沉默。

“灾情来了,其余的事情是否要停下呢?”与会的王僧绰问道。

卢玄看了一眼刘义隆,后者摇了摇头,他便开口道:“不然,政令已经下达,若是朝令夕改,只怕更是不稳妥。”

“可是这样一来,钱粮难免不够用。”

半晌,刘义隆开口问道:“扬州还有余粮多少?”

卢玄身为司空,对数字自然了如指掌,当即答道:“还有一百零八万斛。”

“荆州呢?”

“一百五十一万斛。”

刘义隆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从荆州调粮。”

刘义恭闻言立刻皱眉。“陛下,荆州之粮还有要用的地方,改革既不能停下来,若是同时进行,粮帛只怕不足以支撑北方五州,而荆州路远,不适宜运粮,还是该自扬州调,至洛阳可以走水路,相对便捷一些。”

刘义隆紧锁眉头,盯着奏表上的数字,缓缓摇了摇头。

“扬州的粮,为了军需,已经调了太多过去,如今留下的也只是温饱而已,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要优先调荆州之粮。”

“可是改革……”

刘义隆长长吐出一口气,“不能停下来。”

刘义恭默然,他心想自家兄长这是真的要让他为无米之炊了。但事到如今,他也实在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谋到的实权之位丢掉,心中不禁想着,难道他真的要做回老本行,去借贷不成吗?

这个时候,他却听见刘义隆开了口。

“如若荆州的粮要支持北方,仓储不够,就更换地方。”

刘义恭一怔,“陛下的意思是……”

“在扬州改革!”刘义隆语气森然。

这毫无疑问是个令人心神不宁的决定,刘义恭听到此事,便心觉不妙,果不其然,有人开口反对了。

“陛下,若是这样,事情就太过凶险了!”江湛抬高了声音。

刘义隆转头看着江湛,道:“扬州旧京之地,让车卫去,也并不辱没他。”

江湛摇了摇头,道:“陛下知道臣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哦?”

“扬州世家林立,若是动了这改革,臣只怕……只怕会有反扑。”

他的目光望向了王僧绰,后者沉默片刻,旋即也开了口。

“若要试点,还是荆州最为稳妥,扬州宗族复杂,实在是……”

刘义隆抿了抿唇。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事吗?可事到如今,扬州的余粮竟然没有荆州多,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这的确有些太着急了,但若是依旧在荆州改革,从荆州往扬州调粮容易,从扬州往荆州调,可就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刘义隆才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事实上,这绝不是简单的试点了,这就是要将旧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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