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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连根拔起。
“朕意,还是先改扬州,如此一来,最能看到成效。”他毫不犹豫地开了口。
王僧绰低低道:“看来陛下是要借用威望强行压服这些人了。”
刘义隆无奈地笑了一下。其实如果可以,谁也不想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愿再拖延下去。他转头望向刘义恭,问道:“车卫可有什么想法?”毕竟刘义恭才是亲自要去执行的人。
听到刘义隆的问话,刘义恭罕见地沉默了很久,最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道:“陛下若有驱驰,臣焉敢推辞,只是……先改扬州太过行险,臣也想带上一个武艺出众的将军作为护卫。”
刘义隆闻言沉思了片刻,而后道:“朕把薛安都和张畅派给你,一个做你的司马,一个做你的长史,如此一来,你有助手,也有护卫了。”
刘义恭想了想薛安都的情况,倒也接受了,“若是有他在,臣也能安心一点了。”
见刘义恭答应了,刘义隆也不再多说什么,王僧绰看了看左右,不无忧心地再度开口了。
“陛下,只怕若是宣布了,朝中的反对声音也会很大。”
刘义隆想了想,道:“待到车卫出发前两日,我再宣布此事,想必就算是反对,也阻止不得。”
王僧绰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担心的其实并不是上奏反对,而是下面涌动的暗流。但刘义隆已经有了决定,他也不好多言,只得在心中暗暗想着,他那位好族兄只怕全然不会接受这样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十八年终于和好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王僧达穿过菊丛,一派从容地来到了小院门前。?
秋季的菊花开得正好,这些花在雨中,虽然被水冲得没了香气,但露珠凝结,花枝轻颤,却是更加妍姿绮态。他的目光则悠然落在花上,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院中,正有一人撑伞站着,听见声音回过身来,也显露出了面貌——乃是五兵尚书王鸿。?
王僧达不紧不慢上前拱手道:“见过从父。”?
王鸿微笑道:“阿牧来了,你这里倒是风雅。”?
王僧达颔首道:“从父久候了。”?
王鸿叹道:“菊经霜而不凋,当初你父最爱的便是菊花,他在世时,这园菊花开得倒是好。”?
王僧达粲然一笑,道:“今阿牧居之,满园芬芳,倒也一样开了。”?
王鸿大笑。?
这是他的一番试探,意在询问王僧达是否如他的父亲王弘那样,有意为王氏谋福利。这试探太过简陋,实在算不得什么精妙的比喻,但是两人都是琅琊王氏,也不必那么弯弯绕绕。?
事情是在前一天变坏的。?
八月初十的常朝上,因灾情的缘故,天子宣布了一些事态的调整,由荆州运粮至徐州的命令就此下达,而改革的地点,便从荆州改到了扬州。?
这毫无疑问是触及了世家们最核心的利益,一时间朝野之中,反对声浪一波接着一波,整个朝会吵得像是菜市场。?
但王僧达却并不在其列。?
因为他很敏锐地意识到了一点——天子敢于宣布,就说明他做好了所有的预案,他们无论吵闹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刘义恭自有一套班底,带着这些班底去往扬州,说不定真的能给他做成。?
在这种情况下,王鸿找上了门。?
王僧达素来与兄长王锡不和,王锡没有什么才能,所任职位也并不高,王鸿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是谁能做主,便干脆找了过来。?
眼下,看到王僧达从容的态度,他便知道事情或有可为。?
两人一同进入了房间中。?
一支插瓶的菊花在窗前盛放,王僧达关好了窗,以免雨露进来,末了转头看向已经落座的王鸿。?
他不紧不慢地来到主座上坐下。?
没有人在外旁听了,他们当即迅速地切入了话题,王鸿开口问道:“阿牧也听闻了至尊昨日的决定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王僧达微笑抬头看了王鸿一眼,道:“只怕事情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了。”?
王鸿皱眉道:“吏户与兵户改革之后,只怕我们王门仅剩的部曲也要脱离我们的掌控了,而往后再收纳吏户作部曲的可能性便越来越低了。我本以为此事先行于荆州,还有时间慢慢谋划。”?
王僧达幽幽道:“但大水之际,至尊不仅没有放弃,反而行事更加激进了,说明他根本没打算改主意。”?
这样的情况下,慢慢谋划的成效恐怕也不是很大。?
王鸿沉默了下来,他明显听懂了王僧达的暗示,两人对望了一眼,王鸿立刻露出了愁容,长长叹息了一声。?
“难道只能束手待毙不成。”?
王僧达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窗前的菊花,问道:“从父既然愿意过来,只怕是根本没打算坐以待毙才是。”?
王鸿被点破了目的,倒也没有赘言,只是叹道:“陛下用群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王门一门,只怕是要失势了。”?
他引用了汲黯说汉武帝的用人评价,这是明褒暗贬,王僧达聪慧,自然听了出来,他不禁笑道:“则其效庄青翟之辈乎?”?
他这一问,意义在于问王鸿是否打算学庄青翟和张汤,用政治斗争解决问题。?
王鸿却无奈地笑了一下。?
“只怕是连庄青翟也效仿不得了。”那样做的前提是利用皇帝的雷霆手段来打击对方,但到了如今,皇帝的雷霆手段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又有什么余地反抗呢??
于是听到这句话,王僧达也是大笑。?
王鸿定定看着王僧达,低声道:“事到如今,只怕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的做法了。”?
自从刘义隆登基以来,王门的生存空间一再被压缩,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可一点都不曾奏效,到了如今,王鸿却是觉得,只怕只剩一个办法了。?
“阿牧以为,若是刺杀江夏王,我们是否能暂缓此事的执行?”?
王僧达含笑看了王鸿一眼,问道:“从父的目的只是为了暂缓吗?”?
王鸿皱眉,“可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江夏王若死,只怕我们会迎来至尊疾风骤雨的报复,在这种情况下,这并不是最妥当的办法。”?
“则阿牧的想法是——”?
王僧达悠然道:“豺狼当道,安问狐狸。”?
王鸿疑惑地看着他,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目光渐渐由疑惑变成了震骇,“阿牧,你……”?
“太子贤明,只怕更胜陛下,我们为何不尝试一下新的选择呢?”王僧达笑道。?
这实在是太过惊人,王鸿再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