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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书,继续着自己的一天。
但侍者的到来打断了这个过程,他们进入院落,笑语殷殷地望向刘义隆,喊道:“这位先生,神使有话让我们来转告您。”
刘义隆有些吃惊,不知道拓跋焘有什么事,他连忙起身,用蹩脚的粟特语问道:“他有事要我帮忙?”
“不是,不是,”侍者连连摆手,“神使去对付来袭的柔然人了,他说他会晚些回来,让我们转告您不要担心。”
刘义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侍者以为他听不懂粟特语,便用汉语说道:“神使说他晚些回来。”
刘义隆回过神来,歉然一笑,其实他并不是听不懂,只是没想到柔然人会在这时候来袭。
他点了点头,简单地说了一句“劳烦你们了”,便又坐了下去。
两个侍者笑着说起了语速极快的粟特语,也并不和他道别,转身就往外走去——他们虽然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和尊敬,其实多少都是看不起这个不通粟特语的病弱之人的。
其中一人说道:“也不知道那边的事情完了没有。”
“不过是抓捕一个人,还是个五十岁的老人,怎么可能会有意外。”
“真不知那王将军怎么竟是宋国的逃犯,幸亏特勤反应快,这样的人全靠神使立的功,竟还敢明目张胆在我们这里行骗。”
“嘘,小声点,”另一人放低了声音,“别让里面那位听见。”
“怕什么,他都听不懂粟特语的。”
笑语声叽叽喳喳地远去了,再听不清细节。
两名侍者因此也没有看见,窗内的刘义隆的脸色变得震惊而难看。
在康国之中,王将军之名很是罕见,因此刘义隆几乎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们所说的事情的主人公乃是王慧龙。
但怎么会这样,王慧龙被抓?
他怎么会被抓,昨日难道不还是好好地庆功了吗?
事实上,自抵达这里以来,拓跋焘将事情处理得极好,刘义隆也就没费什么心思去思考问题,简简单单地看了几日的书,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言辞,故而也并没有试图干扰拓跋焘。
但这几句简单的话却让他意识到发生了大事。
王慧龙被发现是宋国的逃犯了,而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天之间。
他才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明明对康国和嚈哒人来说这样重要,为什么竟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被抓?而这在粟特人眼中,竟然只是一件小事。
刘义隆立刻意识到了里面的问题。
他们称王慧龙为五十岁的老人,还说他的功绩都是依靠神使建立的……
这说明了一件事,他们觉得王慧龙的功绩根本不是靠自己的本事,他们并不相信一个五十岁的老人能做什么。
刘义隆几乎要被气笑了。
这些人怎能短视至此?
难道他们当真以为胜利就是靠着神明的庇佑轻轻松松到来的吗?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这样一个人的价值。
苍鹰搏兔,亦尽全力,即使是与柔然人对战了这么多次的拓跋焘,也不会真的就对柔然人轻敌大意,如今只是大胜了一场,局势还没有好到可以轻松追着柔然人打,他们还需要团结一切能够拉拢的力量,怎能骄傲大意,就以为已经到了可以秋后算账的时刻?
他知道康国人抓王慧龙,甚至根本不是为了讨好宋国,他们只是觉得王慧龙并不重要。
这就是最荒谬的事,他们怎么能觉得轻易对自己的战友下手可以做到毫无影响的?这既是轻视王慧龙的付出,也是轻视拓跋焘的努力。
但如今这般境况,一个处理不好,眼下的大好局面就会付之东流。撒马尔罕不能丢,不管康国人再短视,他们都必须帮助这些人。
不能这样下去,绝不能让这些人逼得王慧龙无路可走。康国人不知道王慧龙的重要性,刘义隆却明白,他知道王慧龙值得更好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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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隆在屋中踱起了步。
眼下最好的办法是让拓跋焘去说服康国国主,但是拓跋焘不在此地,抵御柔然人是重中之重,他根本没办法喊他回来。
没办法了,不能再等了,他怕一旦去晚了,王慧龙有了性命之忧或是被送走了,这事就再也无可挽回了。虽然他知道自己一直受人轻视,但即使有一线希望他也不能放弃。大局为重,他也要想办法尽一份力。
想到这里,刘义隆咬了咬牙。
他返身从衣箱里取出了一件厚厚的毛皮披风穿到身上,而后立刻开了门,走入寒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老王真的有点子命运弄人在身上的
第325章 番外 星汉西流(二十)
从住处到宫殿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刘义隆没有走多久,但近来他有些水土不服,正在咳嗽,即使只是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也让他脸色发白。
但他浑然不觉,只是尽量加快脚步,迎着寒风走了一刻钟后,他匆匆抵达了宫殿门口。
他用粟特语让侍者替他去传报,不过一会儿,便得到了可以觐见的消息。
刘义隆当即跟着侍者,走进了大殿。
这个时候,康国的国主正在与侍者博戏休憩,见刘义隆到了,他笑着放下了棋子,神情温和道:“少见副使来访,今日倒是稀奇。”
刘义隆知道这些人给他安上了一个副使的名头,并不是出于多么尊敬他,只是因为他是拓跋焘的同伴,眼下此人对他礼貌说话,也不是重视,只是一种表面的客气,否则早在他进来的时候,他就会立刻收起博戏。
但刘义隆不在乎这些。
他平静地开口道:“今日国主抓了一个人?”
他说的是粟特语,语音别扭,但却让康国国主一怔——他一直以为刘义隆不会粟特语。他不知道刘义隆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是一名宋国的逃犯,来我国骗取权势的。”
刘义隆脸上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他低声:“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是恶劣的事件。”
“是啊,如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来撒马尔罕了。”
“但如果此人不是骗取的权势,他当真立下功劳了呢?”刘义隆反问道。
康国国主一怔,“副使这是何意。”
刘义隆叹息道:“我们直说吧,国主为何要将立下汗马功劳的王将军抓捕起来?”
康国国主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刘义隆只怕来者不善了,他皱起了眉头,声音变冷了,“这人隐瞒身份,借神使的功劳骗取官职,怎么,不该抓吗?”
“国主觉得他的功劳是借取的神使的功劳?”
“难道不是吗?”康国国主冷冷道,“他不过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人,有什么力量去立下战功,这实在是太过荒唐可笑,他多半是看神使仁善,便将功劳夺取过来罢了。